张集强／都市的创新力量

作者：张集强

在马来西亚，城市老街区的保存运动犹如年轻人对文化认知及身分认同的另类学习场所。这种由街头兴起的文化保存运动，后来逐渐扩展到学术单位、专业团体，乃至于商业团体及一些政府相关组织也逐渐涉入其中，形成特殊的、由下而上的文化推动力。

在文化保存工作当中，最困难的莫过于历史空间再利用的设计及经营。在设计方面，若该古迹属于公共资源，则受制于采购法的限制，一般必须经过多重筛选，而参与竞标的专业团体之间形成一种竞争关系，最后得标执行者亦必须按照合约内容执行，为了满足合约的要求，往往采取相对保守的设计或执行方案。

而在经营管理方面也面临同样的困境。在吉隆坡，被指定为文化遗产的历史空间，尤其公共建筑，都被发放予政府各层级部门做办公室使用，甚少开放给民众参观或使用，加上使用单位对于该建筑没有归属感，使得这些珍贵的历史空间予人生硬且毫无亲切感。

对比官方的古迹保存态度，民间组织更加积极参与古迹保存。在没有包袱的条件下，同时也以更为直接与真诚的态度对待历史文化，因此在设计及经营管理上都会有意想不到的突破点。参与的人普遍以相对年轻的设计师及经营者为主，他们对历史空间有不同的想像，且针对各种现实条件，如空间限制、历史价值、投注资金及地点等，比较勇于提出新的执行方法。

以吉隆坡的KongsiKL及RexKL为例，两者皆由个人参与而组成策略伙伴（Strategic Partnership），借由参与者在不同专业背景的能力，以及各人拥有的社会关系及人脉，聚集资源，在市区内找到两处废置的历史空间，加以设计并提出创意经营模式，形成一股新兴的文化推动力。

KongsiKL，顾名思义便是吉隆坡公司之意，由几位来自不同专业背景的友人，包括建筑师、设计师、策展人等，组成民间社团，在旧巴生路找到一个废弃仓库，并向该仓库共同产权拥有者EXSIM 以及Yee Seng提出空间管理经营建议，以空间助养艺术活动的模式，将该仓库打造成吉隆坡的表演及艺术实验基地。这项建议最终获得采纳，两家集团同意让KongsiKL免费使用至今。

再造历史空间，赋予新生命

自2017年启用以来，KongsiKL（www.kongsikl.com ）举办了无数精彩的实验艺术展示及表演，同时也将空间无偿提供予大学生举办毕业设计展。由于大部分的活动在周末，因此该社团将空间租借的收入用以聘请青年策展人，多余收入则供空间维护使用。进入第二年之后KongsiKL便已达到收支平衡，同时成功创生出几个艺术计划及创意产业，例如专注于表演艺术的SeniTiga、推广资源共享及再利用的Kongsi Kolab，以及在2022年11月的巴生河乐（Klang River Festival），利用艺术与文化行动，将巴生河逐步还原为都市的文化轴带。

RexKL（www.rexkl.com ）则是吉隆坡旧市区苏丹街的一家电影院改造计划。跟KongsiKL有着同样相似的策略伙伴模式，由7名来自不同专业背景的成员成立公司，共同资助前期投资。由于旧电影院的空间量相当庞大，经过计算及初步空间规划后，找到经营的突破点，即将底层空间分租，做为餐厅、市集及小店铺等，获取长期基本收入，以便抵消昂贵的租金。这样一来，上层空间的活动内容便更具弹性及活泼，创造短期的活动，如商业发布会、展览、大型舞台表演等，以便能持续创造新的话题及刺激点。

在设计方面，KongsiKL及RexKL皆采取非常保守的预算策略，参与的设计师都认同历史空间的价值，也有能力在适当的地方置入新的设计语汇。这两者之间形成对比性的趣味，反而更能吸引年轻人前来参观与消费。在相对较低的成本投入，以及弹性的空间经营及运用下，相较于传统商业空间更具永续经营的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