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護生】之前刊登了一篇受傷烏龜被動物溝通師救起送醫的報道,猶如一顆丟入水中的石頭,引起一些漣漪,不少人留言對放生的見解,包括馬來西亞龜類保育協會的計劃經理王康龍表示,不當放生烏龜,會危害本土龜的生命。要如何放生外來龜種,才不會威脅本土龜的生存空間?
王康龍曾經救龜無數,也致力於保育本地龜,並與馬來西亞半島野生動物保護及國家公園局(PERHILITAN)合作,拯救瀕臨絕種的本地龜種。
ADVERTISEMENT
他表示,很多人喜歡買烏龜放生,卻不知道他們放生的龜,都是威脅本土龜,甚至魚類與蝦類生態的巴西龜。

生態殺手巴西龜,禁止進口
他解釋,巴西龜也叫做金錢龜,寵物店售賣的龜大部分是這個品種。巴西龜是外來品種,個性兇惡,所以很多國家都禁止進口巴西龜,包括馬來西亞。
“但由於巴西龜很久之前已經進來本地,很多人自行繁殖,所以即使已經禁止進口,市面上還是有很多本地繁殖的巴西龜出售,但他們不會寫巴西龜,都是寫金錢龜。”
王康龍表示,巴西龜的腳長有長甲,個性兇暴,一旦放生到外面會破壞原地的生態系統,小魚、小蝦會被它們吃光,而且在爭吃的時候會以長甲攻擊,溫順的本地龜打不過與它們,所以無法共存,最後只剩下巴西龜稱霸。
因此他對民眾隨意放生烏龜感到擔憂,長此下去本地龜種恐會逐漸滅種。
他重申,無論是龜、鳥或魚類都不應該引進外來物種,因為它們會破環本地的生態環境。遺憾的是民眾與宗教團體都不瞭解這情況,主張放生卻不知道什麼物種可以放生,以及生命物種會帶來的危害。

若不要飼養,如何安全放生?
從事多年龜類保育的王康龍,與太太曾碧玉博士在登嘉樓州甘馬挽縣設立了龜類保育中心,也是國內唯一私人龜類保育中心。
他反對放生巴西龜,卻很鼓勵放生本地龜,幫助本地龜種繁殖之餘,另一個原因是,本地龜是不能捕捉,也必須擁有野生動物保護局發出的執照才可以飼養。
他表示,根據法令,民眾不可以捕捉本地龜種,即使在路邊撿到也必須放生到安全或大自然地方,但不是拿到神廟的龜池放生,這樣會繁殖更多的烏龜。而且龜池有各種龜類,甚至陸龜也有,最終都會被巴西龜殲滅。
他也勸告飼養巴西龜的飼主,當不要養的時候,不要胡亂帶到湖泊或公園放生,儘可能找人領養,如果真的找不到就負責到底,所以養龜之前請三思。
“我有一個朋友的孩子飼養本地龜,後來孩子出國唸書,把龜交給我朋友照顧。養了一段日子後他不要養了,他想拿去放生但又沒有這方面常識,所以就不斷交配繁殖,越養越多,最後才找我幫忙處理。”

適者生存,放生不當很難存活
他也提到一些人把龜當人養,給它們吃人類的食物,但它們本來就不吃這些食物,所以龜真的應該被當作寵物飼養嗎?
他表示,龜必須要有適合的生長環境,一隻被飼養長大的龜,當放生到不適合的環境時,會因為感染細菌導致龜殼損爛而無法生存。
他表示,本地小型龜類大概六七年才算成龜,能夠交配產卵,然後要孵化3個月小龜才能出生,所以要繁殖一批本地龜需要很長的時間。如果人們飼養本地龜,又沒有交配對象,就無法繁殖下一代。
“最後主人不要養了,放生到有其他龜類的地方,遇上巴西龜就更難生存。”
所以他建議飼養本地龜的人,不要養時最好交給野生動物保護局,他們都願意接收。
他曾經跨州到柔佛接收一批本地龜。一位善心人聯絡他,因為不斷救龜,最終越來越多,不知如何處理。他去到對方的家,聯絡當地的野生動物保護局,把本地龜都交給官員處理。

不建議把龜當寵物養
他透露,野生動物保護局會找適合的地方放生這些本地龜,如他們進森林研究時,就會把本地龜帶到原野放生,或者找一個安全的地方放生。
“不過,他們不會接收外國龜類,尤其是巴西龜。因為巴西龜已經成為寵物,很多人買了自行交配買賣,也沒有飼養執照,若被發現就會充公。”
詢及收到巴西龜如何處理時,他表示會在社交平臺詢問有沒有人要領養,有的則留下做研究用途,但都會經過野生動物保護局批准。
雖然飼主有責任有始有終,但畢竟人不比龜長壽,所以往往飼主往生,家人不要照顧就拿去放生,王康龍的建議就是不要把龜當寵物養,避免以上情況發生。
“很多人放生的第一選擇就是廟宇的龜池,但龜池裡有各種品種的烏龜,經常打架受傷,最終勝利者是巴西龜,所以這樣的放生並不是放生。”
相關文章:
放生做功德前請三思,放生不當等於殺生
中醫針灸如何幫助寵物?
寵物走失,靠晶片能找回嗎?
水災發生,如何救毛孩?



ADVERTISEMENT
熱門新聞





百格視頻
“生态旅游最大的诟病,就是大众把它当成娱乐大众的东西,变相在破坏生态、破坏环境。”黄龄慧强调,到了森林首先要保护的是环境,不是人,如不能将垃圾留在雨林,或猎杀野味,“真正的生态旅游,除了对环境干扰减到最低,不要造成太多负面干扰,影响当地生活,负责任地让他们能够永续下去。”

来到砂拉越内陆的弄勒浪(Long Lellang),除了欣赏原始雨林之美,也能到群山包围的咖啡农场,一品咖啡香。
2014年,雨林学校创办人郑扬耀和校长黄龄慧走入这个位于砂拉越北部的村落,牵手当地原住民,一同策划兼具自然教育的永续生态旅游。
“雨林学校推行的理念,就是如何在使用雨林发展经济的同时,让雨林还在。不是用雨林的木头来换取经济,简单来说,有雨林我们就有经济。”



咖啡园名为“Arur Rupan”(阿鲁鲁班),在原住民语言中为“盐舔溪流”之意,园主法兰西(Francis)是少数民族中的加拉毕族;太太罗斯纳(Rosna)则是肯雅人。而前往咖啡园,必须从机场附近的小溪乘坐长舟。
长舟是当地村民移动的交通工具,如长型舢板。船夫是一对本南夫妇,先生在后方操控引擎,太太在最前方牵引方向。
沿着溯溪而上,河流蜿蜒曲折。或许是清晨下过一场雨,靠近浅滩时水势湍急,坐在船上也难以避免被流水溅了一身。行驶不久,河流两岸边的参天大树出现眼前。老树以“90度弯腰”之姿,伸出的枝干宛如双手,往对岸的树延伸,展现出双树合抱的模样。
“仔细观察它们的树根,彼此手勾着、合作无间。这是河岸冲积林,在马来西亚其实看得到,只是砍伐光了。”


雨林学校的讲师杨秀丽讲解完毕后,头顶上的绿意盎然没了,河流两侧的表层光秃秃,黄泥土显露在外,仅有一两棵大树仍在坚持着。
“每一棵河岸冲积林的树都岌岌可危,苍白着脸,几乎要晕厥过去倒下来的样子。虽然它们依旧在河底下手握着手,但问题是它所有伙伴都已经被砍掉。”
这一刻,在新闻、课本上看见的环境破坏,鲜明了起来。


留下会生金蛋的鹅,雨林资源才源源不绝
11年前,在本地科学家约翰‧玛泰的引介下,郑扬耀和黄龄慧走入弄勒浪。前者致力于自然教育和保育工作,是砂拉越荒野保护协会的创会人之一,曾在2011年,与伊班族和婆罗洲探险旅行社合作,开启名为“乌鲁艾(Ulu Ai)永续生态社区”项目,透过自然教育,结合生态旅行的方式推行。
除了让原住民了解热带雨林的价值,也让他们发现生态旅游发展经济的潜力。当地村民被说服,向州政府批准的伐木计划表达不满,最终成功守住近2万公顷的原始雨林。
“为了发展经济,天然资源开采光了,砂拉越热带雨林越来越少,所以非常珍贵。”他形容森林就像是一只会生金蛋的鹅。
根据伊索寓言,有个农夫养了一只每天会生一颗金蛋的鹅,农夫因此变得富有。他为了想一次过得到更多金蛋,于是杀了鹅,结果里面什么也没有,金蛋也没了。因此,用“生金蛋的鹅”比喻热带雨林的稀缺,黄龄慧补充:“你让它活着每天都有一粒金蛋,日后源源不绝,永续不断,就是这个意思。”
“政府和人民都不大清楚,因为大家不曾住在热带雨林,不曾感受雨林的生活方式。但我们知道,所以想方设法把这个会生金蛋的鹅保留下来,凸显它的价值。”
他表示,唯有帮助砂拉越的雨林创造经济价值,才能获得原住民和人民的支持,“让他们觉得不是砍掉才会赚钱,原来留住也可以赚钱。”
有了乌鲁艾的成功案例,郑扬耀自嘲“屁股痒”,寻觅起下个新企划。


走进弄勒浪,创办雨林学校
除了是生态解说员,他在古晋经营名为“黑豆子咖啡”的砂拉越精品咖啡店,里头也销卖原住民产的咖啡豆。
“精品咖啡要求比较高,基本上必须下乡辅导他们。当时法兰西有供应豆子给黑豆子咖啡,扬耀想去他的农场看看,但一直没人带路,所以我们进不了。”
直到本地科学家约翰‧玛泰牵线,黄龄慧才来到了弄勒浪,“我们知道那边有很珍贵的野生动物,理应要给留下来,开发掉的话可惜。”
两人达成共识后,在当地的长屋租两个房间,开始了雨林学校。
“我们跟有森林的村民合作,把自己变成当地人,思考该如何善用雨林办活动,创造雨林的经济价值。”


唤醒属于自己族群的文化记忆
一行人围在火炕边,看着罗斯纳在准备饭包nuba’laya。这个使用竹芋叶包裹白饭的“饭包”,是加拉毕族带入山里的便当。
她将热腾腾的饭压成泥,趁饭还热时包到叶子里,这样不但能挤出“饭盒”里多余的空气,达到真空的效果,饭也会渗入叶子的香气。
到访之时,刚好是加拉毕族的收割季,趁这机会罗斯纳带着一行人来到金黄色的稻田,从最为人所知的Beras Adan(又名Beras Bario) ,制作senape(糯米糕)的Ubek及Beras Hitam。
“我们都是吃自己种的米,大概一年收成一次。每年的6月种植,2月就能收割了。”面对一道道问题,罗斯纳耐心回答,时不时穿插许多儿时故事,才发现彼此的生活大同小异。
想起本南族的阿多尼亚,向大众传授吹筒技巧及传统文化时的眼神炯炯,自信地在前方分享属于森林之子的文化记忆。
“当都市人愿意来这个地方,对他们来说很有鼓励。原来我们的文化、生活模式,我们的森林是被认可的。”黄龄慧说。



利己利人利环境,雨林才能永续
雨林学校推崇的生态旅行,侧重教育。
“生态旅游最大的诟病,就是大众把它当成娱乐大众的东西,变相在破坏生态、破坏环境。”黄龄慧强调,到了森林首先要保护的是环境,不是人,如不能将垃圾留在雨林,或猎杀野味,“真正的生态旅游,除了对环境干扰减到最低,不要造成太多负面干扰,影响当地生活,负责任地让他们能够永续下去。”
雨林学校从2014年开办至今,一年平均每个月都会有学员进入雨林,一团不超过10人。
“在森林里需要有人带,他们是导师、解说员、导览员,把大家引入门看得懂生态,理解生态是怎么一回事,这是生态旅游必须的。”
郑扬耀表示,雨林学校想达到的就是利及当地人,“比如付费给原住民开船就是利己利人。”最终更要利环境,他说:“你为了森林而来,为了山猪而来,为了云豹而来……这些都是一体的。最终山猪被猎捕光,森林不健康,就不能永续。”
唯有利己利人利环境,环境才能永远存在。
“森林不是摆在那边就有价值,你要懂得永续的利用它,它才能带来利己利人利环境的价值。”


后记:没有人管理的森林,长怎样?
对于上述的说法似懂非懂,森林不就是因为人的介入,了解到商业价值才遍体鳞伤?
“所有的自然环境都有价格,你不去管理,自然会有人帮你管理。保育也不是说把它圈起来,变成国家保护区就能保下来,而是要花精力、花人力、花资源。”
郑扬耀拿榴梿为例,“你想想,如果有一片地种猫山王榴梿,没有人去看管,是不是有人会采来卖?其实是一样的道理。”因此,黄龄慧更喜欢用永续管理的角度谈保育。
“若你是尊重生态、珍爱生态,用谦卑的心态,一边学一边管理,就不会把它弄到乱七八糟。”
秉持“利人利己利环境”的理念,两人希望透过生态旅游创造雨林的经济价值,为大众带来经济效应。而这或许是取代伐木和油棕种植,最永续的方式。
相关报道: 【雨林变色/01】砂拉越原始雨林在消失中──深入弄勒浪,揭开雨林的真实危机 【雨林变色/02】雨林曾是我们的家,本南族离家渐行渐远 延伸阅读: 红树林生态01|守护红树林,当一个负责任的游客 红树林生态02|重植红树林9年,萤火虫回家了嗎? 红树林生态03|为什么我们要守护红树林?








ADVERTISEME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