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年前,乌雪新古毛新村一群年轻人发起炊蒸年糕活动,胶粘的年糕形成一股凝聚力,让离乡的游子找到归属感,每年回乡炊年糕;20年前,彭亨州加叻新村拉起简陋的红灯笼,屋檐对屋檐间,一条一条电线将整个村子的人连结在一起;23年前,马六甲马接峇鲁新村种下的梅花树而今已长大,长满一条街的“梅花”,让人心花怒放。他们以新春年味传承新村的精神、文化与习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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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笼糍”,是客家人的传统年味美食。它从前在新古毛这客家村,将一家人紧密的胶粘在一起,更在这10年来,被一群欲传承传统技艺的年轻人发扬光大,他们在新村也在城市街头蒸年糕。年糕,除了将新古毛的村民聚集在一起,也将新古毛以外的人凝聚当地,提前感受新年的气息。
2014年,新古毛做了第一场庙会。
当时一个居民在构思如何透过活动带出新村年味时提出做年糕,原因是这客家村自古以来,冬至过后家家户户都会蒸“大笼糍”。“大笼”,意味年糕是用像笼子一样的、很大的容器来做蒸煮器皿;“糍”,是糍粑,一种客家人的、黏黏稠稠的糕点。
“但我家是例外的,我在老街长大,我并不知道新村人每年都在做年糕。”在陈舒璇的印象中,年糕就是摆在神台的贡品。身为不会做年糕的海归族,她寻求新古毛安娣的帮忙。让人意外的是,安哥安娣很乐意分享自己的经验和知识,甚至出钱卖糯米,张罗锅具,而年轻人更是很乐意虚心学习。新古毛第一炉年糕造就了往后的年糕义卖活动,第一年他们将全数款项捐给峇冬加里华小一位罹患癌症的老师。
年糕,黏糕;当初提出做年糕的居民吴有海,也就是年糕活动发起人,在翌年与舒璇成为情侣,“年糕除了将新古毛人黏在一起,也成了我和我丈夫黏在一起的爱情媒介。”她笑说。
2015年,他们思索着是否继续做年糕时,一群年轻年糕志工自告奋勇的说想继续做!为了让更多人知道与看到新古毛人集体做年糕这件事,煮年糕活动从岳山仙四师爷庙搬到老街上,且比首次增加了一炉。直到第四年,他们才搬回村子的篮球场做。


做年糕,整个村子的事
做年糕常年都在囤柴,魏莲花是当年吴有海找来指导大伙做年糕的老师傅,她嫁来新古毛后开始煮年糕,“即使是从前,我们都不曾刻意砍树生火,哪里有树倒下来就搬回家,累积足够就可以开炉。”
现今也一样,谁家砍红毛丹树,哪里有柴,居民都会来通知他们去拣。“不同的木材有不同的作用,像橡胶木大火,红毛丹木持久。”青年才俊庄庆文继续分享道,由于没有罗里,得请村子里有空的安哥帮忙载回来囤放在他家附近的空地。
年糕的数量增加到第四炉时,蒸煮器具已供不应求。然而,那么大的炉、锅、盖,也不是家家户户都有,他们挨家挨户去问去借,渐渐的不再是一群年轻人在做的事情,而是整个村子的事。有些已经不煮年糕的长辈,也因此重新添购一整套器材,并且在每年新古毛举办年糕活动时,借出来让他们使用。
来到第5年,从配方到火候,年轻的年糕志工掌握了成熟的技巧与技术,安娣可以卸下重担,空闲时才来串门。在讲求饮食健康的时代,他们思考传统年糕的配方糖量是否符合健康要求,于是调整分量,但年糕口感却不理想,几经调整,粉和糖的比例从1:1变成1:0.9。


年糕很“小气”,遵守禁忌不乱说话
说起蒸年糕的趣事,也就是传统的禁忌,舒璇笑说:“我怀孕时也不敢碰它,万一真失败了,我担当不起。”基于长辈认为年糕是很“小气”的家伙,所以往年每家每户要躲起来做,甚至阿公阿嬷在做年糕时都不让其他人靠近,以免有人乱说话,说错话,影响年糕的品质。
年糕现已变成大家一起做的常年活动,他们依旧遵循传统,叮嘱处于生理期的女性、孕妇,以及家中有红白二事的人不要碰触到年糕。蒸年糕时,将一把刀和柚子叶用红绳子绑在锅盖上,用意在“避邪”。此外,蒸年糕时不要讲不吉利的话。


怀念老味道,动手制作
庄庆文在2015年成为年糕志工,一开始基于好玩,但在玩的过程中早已不经意传承了年糕手艺。而今在律师楼上班的他决然推广年糕文化,让年糕成为新古毛的土产之余,也让城市人了解传统年糕的蒸煮方式。他们曾把新古毛年糕带到华人聚集的茨厂街,也曾在“有你市集 2.0”现场烹煮年糕,除了能让城市人感受新村的新年气息,无形中也把城市人带来新古毛,认识这地方的文化。
十来岁就帮忙家里做年糕,魏莲花是他的三伯娘,“小时候固然是参与吃的环节较多,品尝过最古老的年糕味,长大后自然会怀念起来,所以我想动手做。”
旧时家里是用积存下来的牛奶罐、午餐肉罐来装糯米浆,然后拿去蒸煮成年糕,而传承年味的新古毛蒸年糕活动是用翠绿的竹筒为容器,除了更有年味,还带动原住民的经济。
从选磨米、食材比例、掌炉看火到出炉整个过程,庄庆文都在这个活动中学习,他想留住这门手艺。当年他还小,长辈还年轻,还能撑起年糕的体力活,而今小孩长大后,长辈已经年老,历经18至22小时蒸煮,水分逐渐蒸发,年糕越来越浓稠,老人已无力气搅动,“此时正是年轻人帮助完成长者体力上无法做到的事。”他说。


坚持传统手工,传承祖辈手艺
年糕的做法可以简单的只用现成的糯米粉加糖搅拌均匀后放进小碗蒸煮,但他们坚持从一粒糯米开始。蒸煮前一天,先把糯米浸泡至软再磨成浆,沥干成团后,加糖变成桨才拿去煮;从磨米到年糕出炉,前后3天。不用现成的糯米粉,除了口感有差别,还可延长年糕存放期,只要不潮湿,放在神台一年也行,虽然会泛起霉斑,但切掉就可以吃。
坚持用最传统与原始的方式,是敬祖辈的手艺,也是传承新村新年的文化 ,“传统,就是要一代传一代,多一些人知道,才能够传承与保存下来。”魏莲花说,同时让年轻人与长辈连结,不会因为长者离开后,手艺跟着消失。
胶胶黏黏的“太笼糍”是传统的年味美食,也是一股凝聚力。 它从前在新古毛客家村,将一家人紧密胶粘在一起,更在这10年来除了将新古毛村民聚集在一起,也将新古毛以外的人凝聚在此,提前感受新年的气息。
炊蒸柴火年糕过程:









香蕉叶与包扎竹筒:




年糕出炉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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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侠小说已经翻拍无数次,要如何带给观众新鲜感,改编似乎无可避免,但成功与否完全视乎剧组的功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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改编,到底有多难呢?
报道:本刊 叶洢颖
摄影:本报 陈敬晖、受访者提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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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热衷看武侠剧,喜欢动作片,打斗、追逐、撞车啊,他们喜欢这种刺激。那他们的要求就是要看到一些没看过的东西。
“哎,你们还在芦苇荡里边儿打,那就没有什么意思了对吧?《英雄》里的点水,让观众记忆犹新,那如果现在在水面上再出现一个点水,人就会觉得,哎,你还在做一些老的东西,只是翻拍没有创新。”
那么,拍摄原创的武侠故事,是否就不需如此束手束脚呢?
对此,他则认为各有利弊。

原创发挥空间大,更考验突破能力
“比如说翻拍经典的武侠小说,你看到书写的内容时,就有一股欲望,想用你自己脑海里的画面,去诠释武侠小说里边字里行间的那种味道,就特别有成就感,这是对自己的挑战。
“但翻拍的弊端就是哪一波段的故事有了一点小变化,就会引起一些争议,这是它的弊端。”
至于原创,首先从拿到剧本开始,就不会有什么压力,具备庞大的创作空间。
“你说他有多大就有多大,我们想去做都可以,只要合乎他的世界观、人物价值观的架构,但原创实在很难再去突破。
“我现在还想不起来哪个原创的武侠剧,现在还有什么记忆点,很有反响的那种状态。”
在他的作品里,《狼殿下》《庆余年》算是原创,因此在两部剧里,他就做了一个美术上、场景上的突破。
“因为没有按照剧本里体现的场景去拍,都是要跟美术商量之后,我想重新创造一个美术场景,然后把这段故事、这段戏放在那个场景里,这也就是说里边的那个动作戏的一个突破,很刺激。”
总而言之,拍改编剧考验的是创造力,拍摄原创武侠剧,就是考验突破能力。

武侠=古早,年轻人嫌弃节奏太慢
在撰写专题前,我曾联系过台湾一名动作指导,对方听说是跟“武侠”动作有关,便表示自己才30出头,非常年轻,台湾武侠片对他而言可能有些太古早。
“古早”一词给我灵魂深处带来一记重击,“武侠”已经和“古早”挂钩了吗?
我在社交媒体上就此发出疑问,90后和95后的网友回复说他们是自己看,但身边同好极少,认为太“古早”了,不想看,大多是看美剧、英剧、韩剧、偶像剧和综艺,要不是追新不追旧,但也有个别偶尔会补经典的。
作为曾在武侠影视剧风起云涌的时代走过来的人,不禁想问:现代的年轻人还需要武侠吗?
资深影评人杨剑认为,如今武侠小说改编成影视作品失手和遇冷的原因很多,其中一个是现代人更倾向于观看视频,看书的兴趣日趋减少,而武侠片之所以能掀起风潮,是由于建立在人们对武侠小说的情意结上。
“以前的武侠小说是经典,武侠片的幕后工作者对武侠是很有热诚的,也具备文化底蕴。”
而今的影视剧组则希望依靠俊男美女、特技吸引观众,结果导致与其内核格格不入,而且有时候投资方的想法与剧组有所出入。
“因为以前的投资没那么大,现在的投资太大了,投资人懂不懂电影也是另一回事。”
另外,美国好莱坞的奇侠电影是时下年轻人的心头好,一提起“武侠”,可能会觉得跟不上潮流。
“他们可能觉得太古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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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慨叹,如今的世界进入“Touch n go”的快节奏时代,追求简短和快速,这就是时代的转变。
于是,港台的武侠片买少见少甚至已经不见踪影,仅剩下中国持续产出,最现实的问题就是资金原因。
从商业角度而言,当市场变小,受众变少,投资方自然不愿意投钱。
“现在可能只需要找两三个女生拍一部唯美浪漫的电影,就能引起年轻人的共鸣。武侠片可能无法激起他们的兴趣。
“武侠片拍给谁看呢?只有我们这类有情意结的人。”
这一番话,忽然让我心生一股英雄迟暮的萧瑟和悲凉。
“除非有一部新派的武侠片出现,会让年轻人喜欢的。”他说,“可是我觉得很难。”
“衣不如新,人不如故”,对于在武侠片黄金时代长大的人们恐怕亦如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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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金时代落幕,美好无法复制
比如新纪元大学学院高级讲师贺世平就直白地承认自己是老派武侠片铁粉,总是有新不如旧的偏见评价。
“过去的美好已无法复制,当我仍然眷恋辉煌的武侠盛世,这也意味着武侠片要靠翻新突围,更是难上加难。
“近期以小鲜肉明星偶像挂帅的武侠剧,从选角到演绎我都觉得格格不入。武侠人物的英雄气概,古装扮相的英姿帅气,若硬套在有形无神,充满脂粉味的年轻演员身上时,总是令人难以接受。再配上那些突兀的古装造型设计,简直莫名其妙到令人作呕。”
虽然他是通过电邮回复,但字里行间仍能感受到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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愤怒和失望急欲喷薄而出。
“毕竟武侠片有其类型中根深蒂固的公式法则,哪怕是创新求变,必然是万变不离其宗。一旦脱节失序,武侠片就会变质,无法吸引新欢,同时失去旧爱,下场就是身首异处。
“近期武侠片导演频频失手,除了以上原因,也恐怕已是江郎才尽,到了时不我与的局限。加上多位武侠大师相继离世,恐怕再难出现维持水平或更高境界的武侠片作品。”
价值观不同,侠义已死
杨剑说,一部武侠片的必要元素是忠义道德,无忠无义何谓“侠”?只有以“忠义道德”为核心,才能复仇、反抗欺压。
“否则只是放一群身怀武艺的人在那里打架,为何而打呢?只是一群机器人而已。”
可惜如今忠义道德的意识已经越来越薄弱。
贺世平则认为,现实世界的冷漠,自主个体都偏向推拒社会责任,侠义行为已不被期待,等如承担不起的奢侈品。
“以暴制暴的武侠,不容于有法律约束的文明时代,侠在现今社会似乎已无‘武’之地。年轻一辈宁可迷上具备科技与奇幻的好莱坞超级英雄,也不愿意相信弄刀舞剑,为国为民的古装侠客。”
他认为现代年轻人缺乏的正是过去我们那种一厢情愿的激情热血和浪漫情怀。无论如何,每个时代都应该保留侠义的精神,将年轻一辈培养出匡扶正义的价值观。
“当古装武侠片趋于颓势,从《一代宗师》、《师父》等功夫片看中国武术的传承,其中有着声声无奈,同时保留了‘英雄会老,但武侠不死’的一线期许。”
(原文上传于21/09/20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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