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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05/2019
蔡羽/玛格烈在古晋的第一天
作者: 蔡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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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妮玛格烈的画像。(图:My Life in Sarawak by Margaret Brooke)

布洛克家族的成员中,拉妮玛格烈(Ranee Margaret)或许是最受砂拉越人爱戴的。她是第二代白人拉者查尔斯‧布洛克的妻子,也是砂拉越第一位拉妮(拉者夫人),因为第一任拉者詹姆士‧布洛克未婚。

拉妮玛格烈是一位很有性格的女子,热爱艺术,个性善良。居住在砂拉越期间,她对这里的族群与文化深感兴趣,而且努力学习马来语,身边有很多马来和原住民朋友。她出版《My Life in Sarawak》一书,记载了其丰富的见闻。书中第一章,玛格烈详细记录初来古晋的第一印象,我觉得特别有意思。

从法国马赛出发,玛格烈就开始忍受晕船之苦,乃至途经的几座港口——亚丁、锡兰和槟城,她都无心欣赏当地风光。抵达了新加坡后,玛格烈和查尔斯尽量待在酒店休息,但依然和总督哈里爵士与夫人一起用餐,同桌的还有首席法官班森爵士与夫人。在班森爵士的盛情邀请下,查尔斯夫妇前往其农庄小聚,这时玛格烈有机会首次品尝芒果和红毛榴梿,对热带水果留下深刻的印象。

数日后,查尔斯带着玛格烈登上其战船Heartsease号开往古晋,航程需时两天。根据玛格烈的记录,这艘拉者战船可一点都不体面,船舱里到处可见蟑螂和老鼠,这是玛格烈从来不曾面对的糟糕情况。尤其是入夜时分,她几乎难以入眠,蟑螂每每在她准备入睡时,爬到她的脸上和手臂。至于老鼠,玛格烈描述牠们丝毫不怕人,肆无忌惮到处跑动,甚至出现在她的枕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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玛格烈和查尔斯在砂拉越河上眺望马当山。(图:拉妮玛格烈展览馆)

砂拉越的第一印象

这种恐怖的体验,在第三天早晨宣告结束。玛格烈首先感觉船身不再颠动,显然已经进入平静的水域。深感好奇的玛格烈走到甲板上,一幅美景赫然出现眼前——晨雾缭绕在海岸的树丛间,空气里浮动着一缕清香,玛格烈感觉到一阵凉意。她看见高耸而绿意盎然的山都望山(Mt. Santubong),山脚下是广阔的沙滩,沙滩上散布着深褐色的巨石,另一边还有一片红树林。

船进入河口后继续沿砂拉越河而上,玛格烈还发现沙滩上也有零散的小亚答屋,赤身露体的小孩在玩耍,妇女们在河边洗衣服。这时她注意到妇女们以一片长布裹身作为衣服,而她们的乌黑长发则在后颈盘成一个大结。

一路而上,玛格烈遇见划着小船载满鱼的华人,他们正要将鱼获运到古晋的市集。拉者战船还一路越过很多马来人的大小舢板,其中包括住着妇女和小孩的屋船。玛格烈也注意到坐在船首的往往是老船夫,他们盘腿而坐,穿着一袭布满污迹的白衣服,戴着锥形的帽子。这时,玛格烈发现有一个全裸的勇敢男孩,自行划着一只小船,当拉者战船经过时,他兴奋的对着他唯一的老妇人乘客尖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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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者行宫“阿斯塔纳”(Astana)。(图:My Life in Sarawak by Margaret Brooke)

毕生难忘的第一个黄昏

经过半小时的行程,玛格烈听到了欢迎拉者返回砂拉越的欢迎礼炮。她知道目的地就在眼前——砂拉越首都古晋,她首先看到在右侧岸边的山丘上有一座堡垒,堡垒上飘动着砂拉越旗帜;堡垒对面的河岸上立着一栋房子,那是慕娘公司;越过慕娘公司后,她看见了市集和店屋;而在距离堡垒咫尺之遥,那里是拉者行宫“阿斯塔纳”(Astana)。

行宫的花园已经站满了人,有英国官员、土著和大商家,大家都在迎接拉者和夫人。玛格烈见过4位重要的马来领袖,他们以独特的方式欢迎她,令玛格烈感到惊讶不已。接着她和拉者被护送到行宫内,居中而坐,一一接受众人的问好,并和各人握手。

待所有人离开后,玛格烈和查尔斯站在行宫的阳台,她突然问:“所有的女人都到哪里去了?”

拉者回答:“马来女性不会跟着丈夫出席这样的场合,这不是他们的传统。”

当天傍晚,查尔斯带着玛格烈乘船游览砂拉越河。3位马来船夫陪同着两人,船只缓缓驶过马来村屋,玛格烈看着亚答屋的木板墙缝,感觉自己仿佛随时可以用手指掰开墙板。船只朝向西部的马当山行驶,夕阳慢慢落到马当山的另一边,晚霞烧红了天边。

玛格烈写道,在古晋的第一个黄昏是毕生难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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玛格烈童年画像。(图:拉妮玛格烈展览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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