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湾慈心有机农业发展基金会执行长苏慕容表示,把惯性农地改为有机农地后,台湾农民看到另一幅美丽的风景,不但种出吃得健康的农作物,更召回了已经消失几十年的野生动物。
他表示,民众对有机食物有个先入为主的概念,吃有机食物是为了健康。但有机除了是为健康而吃,也是保护水源的举措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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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解释,有机食物的第一重意义,就是让人们吃到无农药产品,第二重意义就是保护水源。作为生产者,有责任让消费者知道有机也是为了保护水源。
“所以在台湾政府允许在水库上游种植有机菜,让人明白有机的意义,不只是吃到的那口菜没有农药残留,也是确保我们的水源不受污染。”
他表示,有机的第三重意义,就是维持农田生态链。过去台湾没有使用农药的农民,野生动物偶尔会跑到农田偷吃或破坏农作物,令农民非常愤怒,于是就向农粮署投诉,当局就分发农药给他们使用。
当农民在土地上洒了农药之后,野生动物照常来觅食,随后就陆续死亡,之后很长的日子都不再见到野生动物。
可是当台湾全面推动绿色保育标章,全台有400家农民加入保育动物行列,让野生动物可以吃到没有农药的食物,而民众到有机农民市集买东西,也可以为动物保育出一份力。当初推动有机农业,只是想到对健康好,对土地友善,然而却间接达到了生态平衡,有机农民重新在农田上看到野生动物,包括猴子、昆虫、小老鼠、猫头鹰、石虎(也称豹猫)等等,形成更完整的食物链。
“野生动物的回来,证明了生态平衡恢复了。生态平衡对食物链非常重要,人类是食物链顶尖,如果中间断了,人类就会面对粮食危机。”
有机需用钱养出来
苏慕容表示,现代人多患文明病,而文明病的形成与生态不平衡息息相关,尤其是小孩子影响更甚,长期吃有农药的食物,影响小孩子的发育、自闭、过动,甚至癌症等等。
他强调,虽然现在的农药毒性不再如以前般剧烈,但种类却多样化了,残存在植物表面上,各种农业混合一起的毒性会相乘为更严重,如蜜蜂近年来大量减少,就是因为农药中的类神经性毒剂,使到蜜蜂死亡或迷路回不来。
“农业生产本来就有天然灾害,所以有机产品收成不如惯性种植,价格也会有所不同,消费者应该要体谅。反过来说,因为惯性产品通过农药控制,产量很大,价格变得太便宜了。”
此外,提到大马目前的有机农业发展,他表示,大马目前约有2500公顷的有机农地,只占大马农地的千分之一,而台湾的有机农地占总农地面积的1.3%,已经达到世界有机农地1%的标准,所以大马有机种植还有很大发展空间。
他表示,早期台湾的有机农民都是自愿认证,随着加入的农民越来越多,加上媒体报道,政府随之制定政策管制有机工业,由法规来引导发展,市场扩大与延伸,才有今日的规模。
“其实,民众也可以推动有机农业,不一定单靠政府。如台湾有一个主妇联盟,早期运输没有这么发达,她们都是一同购买在地的有机产品,鼓励农民种植,从而促进了在地的有机农业。”
冒牌有机产品问题,也是台湾早年面对过的问题,直至2000年才开始有消费人团体做市场抽检,揭发很多假的有机产品,媒体大肆报道,短期内造成效应,打击消费人的信心,但同样的也提高了民众的意识,对农产品安全(农安)越来越注重。
“1996年至2019年间,台湾的有机种植有很大增长趋势,农业部办很多为期一个月的有机培训课程让农民参加,参加的农民非常活跃,把有机变成简单与互相支持的学习模式,政府也制定了两项政策来管制有机产品市场,去年才完成了有机农业促进法,因而才看到这个市场的迅速成长。台湾政府共投入了12亿来发展有机农业,所以说有机是用钱养出来的,政府政策的支持非常关键,全世界的有机农业发展都用一样的模式发展起来。”
要推广有机农业,先重新教育农民
他表示,通路是有机农民面对的问题之一,除了固有的有机市场,农民不妨想想把通路扩大,进入到学校,让小孩吃得健康之余,也可以扩大通路。
苏慕容认为,要推广有机农业,教育惯性农民是非常重要。该基金会是在1995年,不但教育消费者,让他们到有机农场亲身体验有机产品是如何种出来的,也教育惯性农民如何转型。对长期使用化肥的惯性农民来说,他们已经忘记堆肥方法,所以要重新教育农民,克服土地贫乏及不靠化肥治理虫害的方法。
“如今慈心验证已经成为台湾主要验证机构。很多惯性农地已经不适合再耕种,但农民想继续做下去,所以我们要农民放弃化肥,从农田保育开始,用动物来杀虫,把生态与生计双接合。即使这些农民无法得到有机认证,但消费者亲自到他们农场体验后,也愿意相信及支持他们。”
最后,他集合了有机农业的成功因素,给大马有机农民4大建议:
●要让消费者对安全食品有醒觉,教育是根本
●有机种植的技术与资料需要不断突破与研发
●产品销售通路要扩大与升级创新
●政府是关键,拟定有机政策与管理才能推动有机工业
社区支持农业,用最大人力种植
台湾颐禾园有机农场创办人陈礼龙说,台湾曾经是农药岛,在1959年至1981年间,台湾严重中毒的人数多达2万8358人,当中喷农药中毒的人超过2万6877人,占了总比例的94.8%。
他透露,不但中农药毒的人多,人均吃下的农药也是亚洲之冠,在1990年至1995年间,台湾人均使用的农药数量是每个人2公斤,使到医院设立专门毒物科来治疗农药中毒的人。
他认为,工业化生产是重视土地上的重量就是收成,而不是注重土质,忽略价格以外的成本,生产者价格被低估,最终结果就是生产者宁可把钱付给医生,而不愿付给农民。
“其实,世界上最好的医生是农民,最好的药是有机食物。不过,台湾现在已经完全改变了,变成一个生态岛,重新探讨整个农业模式。其中一个就是社区支持型农业(CSA),产品只是在社区30公里内销售,农作物未长成就已经被订购,如此一来可以按销售量来种,策划销售计划,用最大人力种植,以种植者与消费者互相支持的概念来经营,而不是以销售量来运作。”
他表示,其实社区支持型农业的小农民赚得不多,但可以促进地方上产业发展,吸引年轻人愿意回流,以小农场作业方式来经营。
“他们不只是卖菜赚钱,看菜、说菜也可以赚钱,以轻旅游方式务农,很多人都愿意付钱学种菜。”
他表示,如今在台湾也有一种新的有机农场经营模式,就是CSA与CSR(社会企业责任)接合,那就是“手心翻转农场”,教育农民赚钱之余,也通过企业资助,让农民教导残障孩子耕种,翻转孩子的命运。目前已经有4家农场这么做,翻转了山区孩子的未来。
重返有机年代,大马逐步改善机制
大马品质管理副总监莫哈末迪沙坦承,目前我国大部分农民都用农药种植,1960年代绿色革命(Green Revolution,或称为第三次农业革命)开启,也就是农药时代的来临,当时第一个进入的化肥农药就是“鸡头标”,很快被菜农、稻农及水果农广泛采用,让大马农业进入化肥时代。
“在那之前,大马农民都是使用有机肥料种植,但绿色革命彻底改变了我国的农业,科技改革了生产方式,如今几乎所有农民都使用化肥。”
迪沙表示,要让我国农业回到过去的有机年代,就要让农民看到其价值。如今全球有机经济价值不断飙升,大马今年的有机市场价值估计有2亿令吉,虽然只是一个小数目,但持续发展下去,有机经济将会更有价值。
他透露,目前大马的有机农地只占2028公顷,在全国农地面积来说是非常小的比率,但换个角度看,2003年的有机耕地只有121公顷,所以今日的增长已经是相当不错。
他表示,我国的有机产品市场主要以果菜及菇类为主。为了确认我国有机产品的品质,政府在2001年设立有机认证标准MS1529,符合条件的农民才能获得认证。而“My Organic Malaysia”则是自愿性质申请,或符合资格的农民也可以直接申请国际有机认证,让市面上的有机产品有认可保证。
要把惯性农田转换为有机农田,至少需要两年的时间。得到认证之后,每年都需要接受检验才能更新,这也是为了国内未来的有机农业发展,所以必须严谨把关。
“尽管有机种植只占我国农业经济很小部分的比率,但政府已经积极在推广这一块,如大马农业发展研究院(MARDI)在雪州沙登设立了一个有机研究中心,吉打也设立了一个有机米中心,计划把吉打打造为有机米县。”
不过他提到,我国目前没有专属的有机条例,有关有机认证或管制都是挂在各种食安、农药使用、环境土地、农业市场等等条例的大雨伞之下,这也造成了市面上有很多假冒的有机产品,使用假冒有机标志、失效的有机标志等,因此接下来该局会制定更多管制有机产品的条例与政策,以便让这个行业茁壮起来。
“如有假冒有机产品的投报,是由卫生部展开执法行动,会在卫生部食物法令下被提控。现在很多人喜欢买有机蜜糖或野山蜜糖,这些蜜糖的产品都必须与外界有3公里的缓冲区,才能确保所采摘到的都是有机蜜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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