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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物

发布: 4:35pm 01/10/2020

非常人物/丁春光登峰造极的70人生 我攀爬的是自己内心一座座的高山

作者: 谭宝婷(记者) 何正圣、受访者提供(摄影)

不管是带领四驱越野车队穿梭沙尘滚滚的黄土高原,入河开辟道路翻越所有的障碍,还是一次次在风霜凌厉刺骨的雪地上前进,不畏山比天高,只为靠着毅力突破人体极限,征服那人们认为不可能达致的目标。今年70岁的丁春光是首位透过陆路方式从马来西亚出发,远征西藏的车队领导,也是登顶中国7546米高的慕士塔格峰的第一位马来西亚人,并且是迄今为止全球登顶最年长的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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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70高龄的丁春光,最终攀登目标是世界最高峰珠穆朗玛峰。
今年70高龄的丁春光,最终攀登目标是世界最高峰珠穆朗玛峰。

丁春光的人生经历里创造过许多“第一人”纪录,但受访期间他接了一通电话,却对电话另一头介绍自己说:“我,是一位退休教师。” 年少时师训毕业的他,曾在学校执教中文和数学7年,也到过马大中文系深造,其后于1986年与友人一同创办英迪学院,那年他35岁,这教育一办就22年。

首支由陆路进入中国西藏的外国车队

1996年,45岁的丁春光已处于半退休状态,一向喜欢户外活动的他,参与了由Silverstone组织的四驱越野车队从吉隆坡远征内蒙古。从此,爱冒险的他便喜欢上旅途中那充满未知的探险历程。于是,1999年他自组车队,从吉隆坡出发穿越泰国、缅甸进入西藏,成为史上首支由陆路进入中国西藏的外国车队。当年,他带领着16部四驱越野车,全长数公里,一路过关斩将,像极了古代一支雄心万丈的军队,骑着骏马奔腾穿梭于飞扬的尘土中,专心致志地朝着目标前进。

1996年丁春光参与了Silverstone 组织的内蒙古之行,图为从吉隆坡出发前留影。
1996年丁春光参与了Silverstone 组织的内蒙古之行,图为从吉隆坡出发前留影。

“那时的交通并不发达,很多地方都没有道路,我们从缅甸的边境城市大其力,去到北部的小镇景栋,那里有段17公里的路,我们却用了11个小时,因为都是烂泥路,需要穿过别人的稻田才能抵达目的地。现在从泰国的边界,穿过寮国到云南大概只需6小时,当年我们却用了三天两夜,车子还要穿过27条河流。”

内蒙古之行车队停在泰国一边的湄公河畔,准备搭渡轮到对岸的寮国。
内蒙古之行车队停在泰国一边的湄公河畔,准备搭渡轮到对岸的寮国。

1996年至1999年期间,交通不发达,许多地方都没有道路,车队的四轮驱动需要穿过多条河流为自己开路。
1996年至1999年期间,交通不发达,许多地方都没有道路,车队的四轮驱动需要穿过多条河流为自己开路。

当时的中国和印度常有边界争端,局势敏感,他花了一年半的时间才获得所有通行准征,但依然波折不断。

“途中我们卡在勐拉好几天,对面是中国云南省的打洛,因中方代表没有及时获得批文,我们无法进入,最后出动我国的外交部才能解决。”

“一路上我们有请当地人带路,不然过不了,尤其是缅甸和寮国都是共产党的地方。到了中国我们便请公安带队,那年在四川,有碰上土匪用大石头和木头挡着我们的去路,当时就靠公安鸣枪才把土匪给吓跑。在大理时,车队里有部车子也意外撞死了人,因我是队长被扣留了一星期,事情解决后,我才与继续前进的车队会合。”

西藏对他来说是个神秘且向往的地方,过去他读过很多与西藏相关的书籍,以致他想要亲身去探索当地的宗教文化色彩与魅力,至今他已累积了5次以陆路方式进入西藏的经验。

1999年丁春光自组车队,领着16部四驱越野车,全长数公里,以陆路的方式进入中国西藏。
1999年丁春光自组车队,领着16部四驱越野车,全长数公里,以陆路的方式进入中国西藏。

丁春光是车队领导,带领四十多人踏上征途,指挥大队的进度、遇难克难、时间的判断和化解队友的歧见、文化差异、生活背景的习性和常有的言语摩擦,都是一门巨大的学问。
丁春光是车队领导,带领四十多人踏上征途,指挥大队的进度、遇难克难、时间的判断和化解队友的歧见、文化差异、生活背景的习性和常有的言语摩擦,都是一门巨大的学问。

西藏行途经缅北去景栋路途上遭遇的泥路。此段路长17公里,车队用了11小时穿过。
西藏行途经缅北去景栋路途上遭遇的泥路。此段路长17公里,车队用了11小时穿过。

开着四驱越野车  走遍中国大江南北

2000年至2014年间,丁春光每两年组一支车队,他们穿越中国的沙漠、探索黄河的源头、由古田会议旧址到陕北的吴起,重走了具革命历史的长征路线、车队到过中国最西南端的红旗拉甫,最西北的卡纳斯,最东北的黑河、漠河和最东南的深圳。

“一般人出远门都选择坐飞机,但坐飞机看到的风景有限,我的车队主要是以认识中国的地理和历史作为每一次征程的目标。”

2011年,因蒙古秘史说蒙古人的祖先是苍狼,所以他组了一个名为“与狼共舞”的车队,去探索成吉思汗西征的路线。

2011年,探索成吉思汗西征路线的车队,有个叫赤纳斯的蒙古名,意思是野狼车队。
2011年,探索成吉思汗西征路线的车队,有个叫赤纳斯的蒙古名,意思是野狼车队。

“当年,我们也亲身探寻在沙漠里头生长,拥有‘活千年不死,死千年不倒,倒千年不朽’神奇美誉的胡杨木。很多人认为,最美的胡杨木在新疆,事实上是在内蒙古的额济纳旗胡杨林。”

他也是海外第一人到过位于青海巴颜喀拉山脚的黄河源。

“长江的源头是冰川,而黄河的源头是泉源,它是由几千几百个泉源汇集而成的一条河。2007年,我们3部车子去,在寻找黄河源的途中,一部车子陷入泥潭之中,动弹不得。请挖泥机师傅帮忙,不但没成功,自己反而陷入其中,最后我们尝试用尼龙皮带以车拉车的方法,开足马力往前一冲,才把陷困的车子给拉出来。”

3部车子在茫茫草原上寻找黄河源的身影。
3部车子在茫茫草原上寻找黄河源的身影。

其中一部车子不幸陷入黄河源泥潭之中动弹不得。
其中一部车子不幸陷入黄河源泥潭之中动弹不得。

他们多番尝试,最后用尼龙皮带以车拉车的方法,把陷入黄河源泥潭的车子拉出来。
他们多番尝试,最后用尼龙皮带以车拉车的方法,把陷入黄河源泥潭的车子拉出来。

丁春光是海外第一人到过位于青海‎的黄河源。
丁春光是海外第一人到过位于青海‎的黄河源。

20年跑遍中国40万公里路  转身挑战高山

丁春光花了20年的时间,走了40万公里路,几乎走遍了中国的每一个省镇。不仅体验了中国的锦绣江山,也见证了中国由贫困落后到大国崛起。

车队曾到过山中国西陕西边界上的壶口瀑布,当年抗战时冼星海路过此处,写下了澎湃激昂的〈黄河大合唱〉。
车队曾到过山中国西陕西边界上的壶口瀑布,当年抗战时冼星海路过此处,写下了澎湃激昂的〈黄河大合唱〉。

“90年代的时候,泰国北部到云南的昆明都没有像样的道路,这几十年间我见证了中国从无到有,从有到复苏。像1996年,我们从四川重庆进入西安,越过秦岭,进入陕北的黄土高原,那里长年干旱,一路黄尘滚滚。2013年重走这条路,不但铺了柏油路,两旁还种满了柳树,再也不见黄土飞掦的景象了。中国现在都是高速公路,没有什么好挑战了,2014年后我便没再组车队。”

走完了大江南北,非洲、南美洲也出现过他的足迹,道路已不能满足他的征服欲,他开始把目标转向一座又一座的高山。

2005年至2011年间,他登遍了马来西亚国内的大小山峰,包括9座2000米以上的山。起初是因为他膝盖关节疼痛,想透过登山来治好膝盖受损,最后他治愈了,也爱上了登山运动。

国内和印尼的山都登完了以后,2012年他开始到国外去攀登难度更高的雪山,其中包括一年内两度登顶非洲最髙峰乞力马扎罗山(Kilimanjaro) 、南美洲最高峰阿空加瓜山(Aconcagua)、 尼泊尔的梅乐峰(Mera Peak)、中国的五岳山、玉珠峰和玉华峰等。

与死神擦肩而过的惊险经历

“2012年5月,首次去攀海拔5895米高的乞力马扎罗山,发生了件趣事。原有11人约定一起出发,但上飞机前一个都没出现,我没有因而退缩,自己一人塔飞机到非洲坦桑尼亚与高山向导会合,最后完成了登顶的任务,那年我60岁,9个月后,我再带一批人二度登山。从此,我便喜欢爬雪山,朋友给了我一个外号叫‘Mati Mati Ding’。”

登山最危险的就是遇到暴风雪,2014年他参加中国登山学会主办的“全球华人共攀高峰”活动,爬玉珠峰时遇上了。

“参与户外活动那么多年,除了玩四轮驱动时,曾在九寨沟狭隘的蜀道上开车,看着旁边悬崖的那刻让我感觉死亡很接近,另一次就在玉珠峰的二号营地。”

“当时,突然下起暴风雪,冰天雪地间,我们卷缩在帐篷里,听着外面风雪狂啸,以3人的重量压着帐篷,但什么时候被吹走不知道。起初以为一两个小时风雪便会停,但一小时一小时地过去,暴风雪依然持续,山上气温从零下二十几度持续下降,帐篷里的我们紧靠一起取暖,我看着呼出来的热气碰到冰冷的帐蓬顶化成水珠,不断地滴回我的脸上,那种感觉很难受,最难受的是被困在里头等待,感觉就像被判死刑的囚犯在等待死亡一样。”

他们受困超过24个小时,那场暴风雪风都没有停下来,放食物的帐篷都被大风吹走了,随着天色渐暗,登山向导决定放弃攻顶带他们下山。

“其实这些年来,我碰过很多危险,玩四轮驱动时有次撞向道路分隔线,整辆车翻了,四轮都裂了但人没事;我爬尼泊尔梅乐峰时,有个大石头滚下来压住了我的脚,要用5个人的力量才把石头推开,裤子都被压破了,幸好穿了很好的冲峰裤保护了脚;爬阿空加瓜山炉驴子下山,被驴子抛到六七呎高的悬崖下,头盔裂了,人晕了十多分钟但没有什么大碍。”

最终目标,登上世界最高峰

这些与死神那么靠近的惊险历程,都没有把他给吓退,因为他的最终目标是世界最高峰——珠穆朗玛峰。

2016年由于腰椎受损动手术,他休息了两年。2019年7月23日他成功登顶7546米的中国慕士塔格峰,成为登顶的第一个马来西亚人,也是全球最年长登顶的华人,那年他已69岁。

慕士塔格峰登顶途中需要走过仅仅几呎宽的雪地,咫尺便是悬崖深渊。
慕士塔格峰登顶途中需要走过仅仅几呎宽的雪地,咫尺便是悬崖深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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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士塔格峰壮丽景色航拍全景。 (摄影师:丁丁)
慕士塔格峰壮丽景色航拍全景。 (摄影师:丁丁)

2019年丁春光成功登顶中国慕士塔格峰,当年已69岁。
2019年丁春光成功登顶中国慕士塔格峰,当年已69岁。

丁春光成功登顶中国穆士塔格峰,获得登顶的第一个马来西亚人,以及全球最年长登顶华人的证明书。
丁春光成功登顶中国穆士塔格峰,获得登顶的第一个马来西亚人,以及全球最年长登顶华人的证明书。

今年1月初,他参加了中国凯途髙山举办的8000米高山训练营,计划明年5月登8848米高的珠峰。

“2005年开始参与登山运动时,便兴起了登珠峰的念头,为了登珠峰我已经准备了15年,逐年逐级往上登地锻炼自己,不管最后能否登顶,也标示了我的心愿。”

攻顶难度有多高?抵达5000米高的雪山,每一小时只能上100米;抵达8000米高的雪山, 每一个小时只能上50米。白雪皑皑的高山上,看不见的危机四伏,山顶很冷,风很大,人会缺氧,成功登顶的人最多逗留两三分钟拍了照就得下山。登雪山考验的不只是登山客的体力和毅力,对于一名乐龄人士来说,更是一种极限挑战。

“我很享受过程中的那种苦痛,以及靠着自己的毅力登顶的成就感。我想要做的事,就不会放弃,希望能死而无憾。爬雪山要有死的心理准备,反正这一辈子,该做的我做了,不该做的我也做了,就算死我也没什么遗憾了。”

今年年初丁春光在四川四姑娘山参加凯途的8000米髙山训练,需攀爬其身后约六十米髙垂直的冰瀑。
今年年初丁春光在四川四姑娘山参加凯途的8000米髙山训练,需攀爬其身后约六十米髙垂直的冰瀑。

冰瀑的挑战难度极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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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布: 2:00pm 17/03/2025
大胆想像精彩人生, AI专家苏仲成:去做别人做不到的事

“我喜欢去做一些别人觉得做不到,或是很难做的事。”

开过有机餐馆,闯过电商领域,曾任多家企业高层……拥有二十余年策略投资经验,苏仲成总在捕捉各种好玩的机遇,包括抓住风口钻研人工智能,成为区块链委员会认证的AI专家,也是香港岭南大学研究生院兼职助理教授。

访谈中回望过去,他常这么说:有了AI,那些早已松手的事都想重新拾回来,用全新思维再做一次。换句话说,以前做不到的事,现在只要愿意大胆想像,就有实践的可能。

报道:本刊 李淑仪
摄影:本报 谭湘璇

“从zero到hero,再从hero到zero。”苏仲成笑话自己。

说的是冠病疫情期间发生的事。他与伙伴在香港经营网购资讯平台,也想到马来西亚拓展市场。“太太是大马人,我看中这里人口多语言多种族,有很多事可以做。”耗费心思突破包括语言在内的阻碍,不料疫情袭来,打翻全部计划。“本来是一个大老板,有很多员工,突然停了,伙伴决定移民。是好大打击。”

打击来到眼前,他是不断思考如何transform(转变)现况的IT人——“你在offline做不到的事,或你想做online但不会做,我去想一个idea,我用技术令这件事发生。”

网购平台,常搞大型活动。“原本想做DJ比赛。疫情嘛,e乜vent,没完啦。”怎么办?给他想到,不如跑到元宇宙去。“很幸运找到虚拟DJ打碟器,Microsoft也推出VR派对房间,我们将两件事结合。”

就这样,在元宇宙概念诞生初时,苏仲成是香港少数成功创建元宇宙项目的人,成了业界先驱,继而担任WPP集团首席顾问,完成更多元宇宙项目。他将人生中的打击转变成另一个漂亮巅峰,还未站稳又再摔落。

“当时元宇宙超级热,突然间FTX(加密货币交易所)倒闭,全世界不再说这三个字,我由一个超级专家变成无生意,零。没人想再做这件事。”手上握有的闪亮开始剥落,灵巧的IT人要懂得及时转型蜕变。“其实当时我知道(元宇宙)快完了,但没关系,我再去接触AI,”随之成为香港最早运行AI营销的专家之一。

“打击其实没什么,下跌时又会突然抓到其他东西,只要肯去探索,心不要死。我挺积极的,过去都很幸运。”

如果用一句话概括,苏仲成说:总之以前做不到的东西,ai都会帮我们做到。“关键在于我们敢不敢大胆设想。
人人没见过的事才有价值

毕业自香港岭南大学风险管理与工商管理系,再远程考获澳洲昆士兰大学科技管理研究生文凭,顺理成章踏入科技界。家族经营保险企业,他的毕业论文正是研究保险公司数码化(automation),并在多年以后落实在家族生意上,在市场越渐分散之际缩小规模,减低营运成本。

对数码科技的热衷从何而起?他似乎很早就有参透。

“我一直觉得,其实总有一天,电脑、IT(以前不叫AI)可以帮我做完所有事情。我们做人每天有太多重复工作,我不喜欢做很闷的事,我喜欢想新东西。你叫我开间餐厅,我每月都要执下装修、执下菜单。我觉得不应该逗留一个位置重复做同一件事太久,我觉得人生应该是精彩的。”

所以没有固守一隅。

不只打理家族生意,这些年来,苏仲成也辗转在多家国际企业、上市公司担任高层,后来创办两家企业公司,提供电子商务与在线教育解决方案,整整经营9年。科技以外,他也真的开过一家有机餐厅,但谁说科技不能与餐饮业有更多结合?以前要搞新意,可以玩玩装修和菜单,如今科技更先进,似乎有更多事物可以玩。

“当时我就经常想做一件很advance(先进)的事——你身体是否凉,你要多少卡路里,你喜欢什么口味,我全部输入机器,下次顾客来,我自动生成一个量身定制的菜式。以前我没办法做,服务员来来去去,现在有了AI就能做到,很多因素可以做得更好更细致。”

AI时代,要用不同思维做同一件事,他说,关键词是:倍增价值,做出人人没见过的事。

来自香港的AI专家苏仲成,也是星洲日报专栏“多点AI”作者。写专栏文章的过程,当然少不了AI的使用。“但是你也要把自己的情感、经验、分析放进去,再重整,才会变成有血有肉的文。”运用在其他领域也是一样,“不是只是按个掣,而要运用人性的东西,加上去才有价值。”
带着一班神童协助自己完成任务

苏仲成经常笑话:现阶段的AI还是一个16岁神童,什么都懂,但没有经验,没有感觉,没有经历真正的生活。而人类要扮演的角色,是成为它们的父母,带着一班神童协助自己完成任务。

“每个小孩有自己的专业,每个AI有不同的强项,那我们现在不该就这样做回我们平时的事。”该做的是,擅用AI各种功能,再将它们生成的结果微调、拼合,成就一个没人见过的新玩意。“因为对人类来说,不是见过的东西有价值,没见过但有道理的东西,才有价值。”

不是学会一个技巧那么简单,而是改变整个生活模式。改变生活模式之前,先要改变僵化的思维。

“现在是看你敢不敢想大一点而已。”苏仲成是IT人,也是生意人,举例多从商业角度出发。“AI令我们整个生活跳大了,我做生意,其实不应该只想一间店铺,而是想全球的店铺。一个AI已经可以代替100个会计师完成所有预算、预测,我一个人可以等于1000人,这个就是未来发生着的事,你可以想得很大很惊人。”

回看父亲的保险生意,经营方针当然也能更大胆。

接触AI的时间点,是在ChatGPT推出不久。“之所以研究,是因为那时爸爸经常说他想关闭或卖掉,我说没理由啊。”任职WPP集团期间,他曾协助银行做出第一个使用生成式AI的广告项目,“深入了解技术的作用,我发现,不是哦,可以继续做哦,不用请人哦,未来保险中介的工作可以完全自动化,技术工作全交给它,我们专注服务客户。”在这个前提下,公司足以积极扩张市场规模。“接触AI后,我反过来是expand,不只做香港,做全亚洲。以前不敢,现在有了AI不必担心,那为何不expand?”

看到前景的轮廓,他毅然辞掉WPP集团首席顾问的优渥工作,“全力研究这件事。”

“作为一个领导,你要懂得分配什么工作给AI做,什么给人做。AI很难完全从情感上感受整个环境,人与人之间发生什么事。一个项目不会只涉及工作,还包括情感——你令他觉得有没有价值。这是我们人类要维持,要升级的东西,就是情绪管理。”
不再能说“我不懂”的时代,最怕停在原地

近未来,苏仲成希望可以为中小企提供帮助,让它们拥有专属的AI服务器,建立相关系统收集数据,分析与解决现有问题,进而提升产品或服务的素质与精准度。

“现在大多数人接触的AI只是ChatBot(聊天机器人),用来写文、做图、作歌,都是很平面的东西,没有立体感。”

这些大多数人,对AI抱有什么常见的迷思或误解?

“老实说不是迷思,而是大家其实不知道AI是什么。最多人把它当作智能的搜寻机器、智能的rewriter(改写匠),但真正的使用是,我觉得,帮你优化每天的重复工作,变得更准确快速,目标是让我们可以更有创意,继而让世界更美好。”

问题终究在于,我们多愿意花时间去研究、使用。

“经常去跟这个16岁小伙子聊天,跟它相处多一点。其实就是一个员工,你不去谈,不去试,怎么知道它有什么能力?花时间去试,花时间去知道怎么用。”

时代变化越来越快,哪些旧观念最需要摒弃?

“我不懂这个,我不懂那个,我不会去试的。”苏仲成回答。“大部分人,做西餐的,就会说,我怎会识做中餐,我怎会识做泰国餐,但如果你尝试fusion,你可能很劲。我最近很喜欢吃冬阴功意粉,这就是creative。”

苏仲成希望将来可以建议一个社群,一群有热忱使用AI经营生意者的社群,互相交换经验和资讯。

创意的火花,是苏仲成从未停止的追求。5年前,他也开启YouTube频道,前后邀请约百名香港中小企创业者分享自身经历,过程没有盈利,他却玩得过瘾,因为可以收获新的故事,新的启发。

“其实我真有想过,重新再做以前做过的生意,全部用AI做,因为我有经验,不会再重复曾经做错的问题,人手也不是最大的问题。”同理而言,对其他人亦如是,“所以现在是很好的一个创业时间点,或大家应该思考如何将眼前做的事扩张、微调、升级,而不是停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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