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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据时期,古晋曾经一度易名为“久镇”,成邦江是“志满岸”,诗巫是“志布”,美里是“米里”。其中,美里在1941年12月16日最早沦陷,3天后古晋则经历了一轮空袭。到了平安夜当天,日军几乎在没有受到阻挡的情况下出现在古晋老街,拉者官邸升起日本红膏药国旗,邮政总局在4时许向新加坡的英国远东军指挥部发出了最后一封电报“猫儿在井中”(pussy in the well),宣告古晋失守,意谓着砂拉越全面在日军掌控下,拉者和高官早已避难而去。
二战的烽火在太平洋地区延烧之际,很多人都意识到砂拉越很难独善其身,拉者政府也在老蓄水池附近挖掘了多个防空壕,以便居住在附近的达官显要遇空袭时躲避之用。根据一些老街坊的口述,与蓄水池咫尺之遥的古晋老街区,另有几处防空壕,其中一处就在花香街,还有一处则在亚答街和友海街店屋后方的山坡。后者据知由街坊自行挖掘,估计只是很简单的洞穴。
尽管从史料上看来,拉者的军力非常脆弱,根本无力抵挡日军的进击,但是在日军登陆以前还是多次动员民众进行防战演习。高龄九十余岁的许作材老师当年就住在花香街,目睹过当地的防空壕,是以沙包堆围而成,再覆盖以亚答叶。每当警报响起,附近的人都往防空壕冲去,待警报解除后才返回各自的店屋。
华人公会被逼恢复运作
在平安夜之前,古晋已经遭遇数次空袭,引起民众的恐慌,街坊纷纷张罗细软,陆续逃亡到近郊或海口区。当时的交通不便利,搬运家当是个大工程,因此只能挑一些重要的随身物品带上。因此,失守时的古晋老街,几乎是人去楼空的状态,大多店门紧闭,街上很是冷清。很多洋楼和豪宅也被日军征用作为办事处或住所,很多学校则被征用作为慰安所。
位在老街的各属公会也停止办公,日军政府于是下令公会恢复运作,并恫言将充公公会的资产。这项指示迫使很多公会的理事返回公会办公,以保护公会的资产。当时在日军的淫威下办公的公会,包括花香街门牌6号的福建公会、老大石路22号的广惠肇公会、亚答街23号的潮州公会、下横街21号的海南公会、花香街13号的福州公会和汉阳街17号的客属公会。
在日军的插手下,福建公会除了如前办理漳泉人的事务,也必须兼顾诏安人的事务;甫成立不久的雷阳会馆也在广惠肇公会的会所内办公;福州公会则兼顾兴化人事务;其他籍贯人士之事务,则直接隶属于不久后成立的“华侨协会”。
军政府主导成立的所谓“华侨协会”,形同华社的“最高机构”,主要目的是代表军政府监管各大公会。当时,年事已高的华人总侨长王长水受委会长一职,这只是挂名的职位,另有一名理事长是金门人许聪思,被迫成为日军和华社之间的“桥梁”。且说日军倒是给予王长水特别的礼遇,没有刁难这位德高望重的老人家。而王长水在大石路的住所距离日军峇都林当战俘营不远,他经常暗中接济营中的战俘,所幸未被日军发现。
强征税收,人民生活水深火热
“华侨协会”成立后,苛政随之而来,下令各公会办理各属华民呈报资产事宜,必须巨细靡遗的把个人和公司的资产悉数报告,并于1942年8月间发布“久镇华侨资产登记办法”公文。同时,“华侨协会”和各属公会也被迫向华人强制征收国防金,以及各族都必须缴交人头税。按照规定,马来人和土著每年需付税金5角钱,而华人则是6元。
战争时期,市道本来就差,物资逐日匮乏,再加上苛政当前,人民的生活可以说是一天比一天苦。当时有很多店家都面对无货可卖的窘境,杂货店内的货物更是零零落落;日军囤积米粮作为军用,也导致民间粮食短缺,只好以木薯、番薯等替代作为主食;布料缺货,则勉强以麻袋作为衣服;鸡蛋在当时珍贵如黄金。尤其在日据后期,很多人勉强糊口度日,庆幸日军的统治在3年8个月后落幕,不然恐怕人们的生活都无以为继。
根据民间口述和一些史学家的分析,早在二战以前,婆罗洲各处已经存在小规模的日裔社群,这之中的许多人很有可能暗中执行间谍任务,为日军南侵铺路。古晋的亚答街有日本小贩,汉阳街和开裕巷更一度有日籍的性工作者,还有日本人从事的相馆,都大有可疑之处。
著名小说家李永平出生在古晋,他在《望乡》这部小说里有个段落:“我父亲常听到日军行军,在慰安所寻欢作乐时。用日语唱〈雨夜花〉、〈月夜愁〉,叭叭叭打着节拍,拔尖嗓子唱得还挺悲壮呢!后来日本投降了,英国人挺起腰杆子,列队走出盟军战俘营,在苏格兰风笛队呜哇呜哇引导下,重返砂拉越殖民地……”
亲身经历过日据时期者,如今皆是八九十岁的白发老人,细诉往事时,对这段生命中最难忘的“日本手”时期,都说得特别深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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