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比安／《CODA》聋人家庭的健听女孩
《CODA》既不是人名，也不是地方名称，是Child Of Deaf Adults的缩写，意即聋人子女。这部由Sian Heder编导，讲述在聋人家庭环境下成长的健听女孩故事，于今年日舞影展大放异彩，不仅摘下美国剧情片单元之评审团大奖、最佳导演、评审团特别奖（群戏）与观众票选奖共4大奖，成为史上首部拿下该竞赛项目所有重要奖项的影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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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uby父母及哥哥都是失聪人士，全家唯独她听力健全，自懂事以来，她就成了家人的耳朵和嘴巴，充当他们与外界沟通的传译者；他们家以捕鱼为生，Ruby每日必须陪同出海，作为回应海警呼叫的联系人。在17岁即将高中毕业这一年，爱唱歌的她鼓起勇气追随暗恋的男同学加入合唱团，天生好嗓令导师惊艳，决定栽培她以考进殿堂级伯克莱音乐学院。在追逐理想和家庭责任之间，她该何去何从？
本片改编自法国电影《La Famille Bélier》，尽管当时叫好叫座，但碍于家长角色由听力正常的演员扮演，饱受争议。新版除了巧妙地将务农家庭改成出海捕鱼，爸爸Troy Kotsur、妈妈Marlee Matlin、哥哥Daniel Durant现实中都是聋人，令角色更添说服力。必须一提，Marlee Matlin在21岁凭电影《Children of a Lesser God》荣获奥斯卡最佳女主角，是史上最年轻唯一赢得该奖项的失聪影后。
幽默元素充满力量
尽管电影以Ruby为核心人物，但生活并没有同龄人多姿好玩，她的时间多半奉献给家庭，亲情才是本片主轴。因此，就算故事铺垫都在意料之中，即某种特殊背景设定下，由情节衍生出矛盾冲突，观众却依然被套路的剧情给打动。特别是手语戏占了一半篇幅，没有配乐，反而让人更集中凝视演员的情绪展现。
电影上半场叙述Ruby与家人的日常，也顺着剧情让人看见“健全”社会，对听障者带来的不公，例如卖鱼时会遭压价，因为听不见又开不了口，也无人愿意试着了解手语的表达。在有声世界里屡遭挫败变得敏感脆弱，是Ruby给了他们安全感。回到无声安乐窝，虽有矛盾，但更多时候是温馨欢乐的，不论是兄妹俩用手语互怼，抑或是恩爱父母的亲暱淫乐，皆制造出不少笑料。
因为听力正常，Ruby总认为爸妈哥三位一体，自己格格不入；在校园里，聋人家庭背景令她被同学嘲笑，渐渐造成自卑，看不到自己的价值。直到歌唱导师认可她的声音天赋，才找回自信和可以奋斗的目标，却也意识到家人对她的长期依赖，成了追梦路上绊脚石。导演为家庭戏注入许多小细节，令观众信服他们就是一家人，尤其下半场冲突爆发后，突显出家人对Ruby开不了口的爱，例如妈妈的爱是用反对来保护她、哥哥的爱是恶言相向来成全、平日嘻皮笑脸的爸爸则是尝试去倾听。19岁英国女星Emilia Jones近年凭影集《Locke & Key》广为人知，Ruby一角除了有讨喜的适龄演出，还献声演唱，表现可圈可点。
温暖人心拨动心弦
校园音乐会是导演一次高招处理，因为听不见，家人不知道Ruby唱得有多好，现场只能透过观众反应来臆测。而当情歌唱得动人之际，瞬间一片寂静，措手不及地让观众感受从有声到无声的落差。情绪再衔接到回家后，父女坐在卡车后的对话，当爸爸请她再唱一遍〈You’re All I Need to Get By〉，双手触碰喉咙来感受声音的发出，配上用以形容亲人羁绊也说得过去的歌词，场面动容。在入学面试上，Ruby边比边唱Joni Mitchell代表作〈Both Sides Now〉，歌词充分表达她游走有声及无声世界的感悟，潸然泪下，导演选曲上的用心，值得一赞。
这是一部优缺点明显，剧情可反驳之处并不少的电影，例如名校面试，迟到居然能再进考场？同住一屋檐下，离开家出海捕鱼前，为何不一起出发？即便如此，电影胜在不造作，观众看得动情。所谓成长，是他们一家四口都跨前了一步。离别前那句“Go!”听得鸡皮疙瘩，而Ruby比出的手语，意即我爱你。能够预料Emilia Jones未来星路将更宽广，至于入围奥斯卡，电影聚焦弱势社群，同时展现积极美好，取向正确，不无可能。如果锺情歌唱类和亲情题材，《CODA》会是你的那杯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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