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敏洁／用朋克摇滚送别──默克尔的荣休歌单

卸任仪式在德国国防部外举行，按照历任德国领导人的惯例，德国总理默克尔可以挑选3首歌曲在仪式上让军乐队演奏。尽管少年时的默克尔喜欢摇滚歌手布鲁斯·史普林斯汀的歌，长大后更中意浪漫主义音乐家瓦格纳的歌剧，但她在卸任的这一刻，于官方唱歌挑选的这张歌单着实令人大感意外，甚至引起猜测和好奇。

首先，默克尔打出一张安全牌，〈至圣主我颂赞祢圣名〉是18世纪的基督教赞美诗，这是歌单中唯一“合乎常规”的歌曲，也与她东德牧师女儿的身分相符，而接下来的选歌就开始往惊喜的方向前进。

第二首歌曲〈你忘记带彩色底片〉发表于1974年，由民主德国歌手妮娜·哈根（Nina Hagen）演唱，内容抱怨男友度假时忘记带彩色胶卷，因此旅程只能靠黑白照片记录美好时光，歌词那句“没有人会相信这里有多美”仿佛是默克尔在告诉世人她看过的政治风景。虽然她解释了选曲原因是这首歌让她想起在东德的青春岁月，但更多人揣测她是否在嘲讽拖后腿的那些男性政治同僚。无论如何，执政风格自持、沉稳、冷静的默克尔竟然选了风格诡异且疯狂的饯行曲，让人感到意外。

第三首〈应为我下红玫瑰雨〉则是由西德歌手Hildegard Knef于1968年演唱的流行歌曲，内容近似大人版的英文经典〈Que Sera, Sera〉。Hildegard是歌手，也是演员，烟熏嗓子在演绎歌曲时表情丰富，也特别容易刷上浓重的岁月感。歌词在曲末写道：“为我降下红玫瑰雨／让我遇到新的惊奇／让我重展生命新的一页”，这似乎是默克尔给世人的提示：她退休后的生活，必定更精彩。

仪式结束后，德国国防部长卡伦鲍尔从旁的红玫瑰花堆里抽出一支玫瑰送给默克尔，默克尔也拿了一支回赠。虽然军乐队只演奏音乐，少了人声演唱，浪漫的旋律依然在肃穆的送别仪式上留下丝丝感伤，让世界见识铁娘子克制坚毅的形象之外，也存在感性的一面。如果说默克尔想用这3首歌概括她截至目前的人生，那么这些歌曲就存在被赏析的价值，毕竟这些年她擅长传递信息的方式从来就不是一份新闻稿或一场演讲，而是一种令人深思的姿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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