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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Guillermo del Toro的黯黑光影国度,畸零怪物活在厚重沉郁的坎坷命途,大多陨落折损在不属于他们的“正常人世”里。他最为大众熟知的《羊男的迷宫》,黯黑底蕴临近深渊而悲怆,近年作品则愈趋温暖,也幽微的“通俗流畅”起来。这部黯黑版的定格动画小木偶,在趣巧精致之外,也揉进微亮的迪士尼式暖光晖照,稀释了作品中一贯的恐怖霾层。
电影既以《Guillermo del Toro’s Pinocchio》命名,那即是Toro视角/个人喜好的《木偶奇遇记》。西方经典童话本来自有暗黑底色,原版小木偶故事也揭示人性险诈,像是儿童版警世寓言,原意大利作者Carlo Collodi其实也以傀儡(偶)借代被操控的人类,Toro的改编版也以自己视角和想像,趋近原版故事背景的政治社会映射。
一如导演一贯偏好的畸零怪物的境遇,小木偶的诞生并不讨喜,从默默陪伴的大树到失控的破坏王木偶,半成品外形虽不如怪物惊怖(比马戏班怪猴可爱一些),但野生难驯的好奇和异类外在,小木偶的命运自然也磕磕绊绊。在原著的“奇遇”设定中,导演深化这些境遇的写实挣扎,或让观众更能代入角色的成长心境,诸如小孩对家长期待的回馈、少年被政治意识形态操控的懵懂,舍身救父的为爱牺牲等等。而导演也为小木偶平反,不同情境下,说谎也能化解危机,让小木偶故事的诚实训诫有了更立体玩味的探讨。
导演当然也没忘记诡幻阴郁的死亡色泽,比如死后世界的兔子、死神精灵双生花、鲸鱼若死亡沼泽的肚腹等等,为这部定格动画铭刻他一贯的黯黑风格标记。童话中的换取一向残酷,美人鱼用声音换取人身,换来的是灰飞烟灭的爱与死亡;小木偶用不死之身换取父亲的再生,迎来爱的拥抱与陪伴。凝望畸零怪物的命途挣扎,导演选择给童话一点暖光,让为爱付出的怪物们,终究也能在爱的怀抱中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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