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死牢〉的印象深刻,描述两人的互动很有电影的画面感。两人的性别不详,性取向不详,或许是在讲述自己心里另一个欲望世界。宋子衡以〈死牢〉作为《冷场中的裸魂》的第一个故事,正好模糊其他故事里的角色,逼使读者以新的态度去解读每个人物活着或死去的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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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要脱下多少层皮才能呈现出“裸魂”?故事里的主角有一个特性,不论男女,都不曾怀疑过自己所持的方向。像〈熔岩〉里小叔对嫂嫂的爱慕,虽说世俗道德观念并没有让人活得更好,在没能力承担后果却还一味要牺牲,横冲得那么理直气壮。像〈香子〉里为了摆脱家人的安排,并不觉得选择当“风尘女子”是个问题,就只是寂寞而已。那错在“赤裸”,还是错在被看到“赤裸”?
写出三代华人的不同
宋子衡,原名黄光佑,1939年出生于大山脚,2012年逝世。活在这个时代的宋子衡刚好看到三代人在巨变中的交替。
上一代人从中国移民到南洋来讨生活是一种拿不起,放不下的情愫。在〈魂归何处〉中,刘佛放不下老家母亲与童养媳的盼望,放不下对岳父的承诺,又拿不起孩子们给予的新环境,拿不起从来没有停止在变的世界。〈绝症〉里的顾国根也是在病重时仍然放不下他要建起的“国根大厦”,拿不起对败家孩子的断绝。〈血源〉的乙康放不下父母刻印在他脑海的贫穷与病痛,拿不起新一代有自己思想和自尊的事实。
大山脚的第二代人稍微脱离了战争与贫困,人有点能力的时候会想做点什么来改善生活,当然要面对来自上一代的习性阻力。〈修堤这回事〉余正悟看到水患的问题,可是乡民还残留着从前敷衍的思想,要得到他们的支持,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金贵婶的某个早晨〉虽然形容金贵婶是个八卦,爱炫耀又守不住妇道的女人,可是从她发现蛇,关心蛇的去向的事来看,她在有余钱,有闲的时候也想用她自己的方式帮邻居。可能他们的处境就是所谓的“冷场”,他们都在冷场中努力的举手示意。
算是半自由的后代人,是活在一个肉身与自己灵魂革命中的阶段。〈香子〉一个要摆脱被安排的命运,“性”只是反抗现实的交易。〈妇道〉里白杏只是要摆脱“女人”这个名词,伴随的是自己也感混乱的自我需求。〈归向〉阿清只是要告诉大家,不是他拒绝了世界,而是世界拒绝了他。对阿清来说,他喜欢“枪”,就只是纯粹喜欢而已啊。
自选集的13个故事都离不开“命运”两个字,编排在宋子衡决定版的目录上的无论是要妥协、改变、抵抗或逃避命运,都不能否认它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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