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播学界这边担心“回避新闻”,可是另一边阅听众深陷“资讯焦虑”,拼命划手机却还是觉得很饥渴。明明进入网络世界处处都是资讯,我们却一边不想看新闻,一边觉得还有很多未知亟需资讯投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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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自己的‘新闻策展’。”传播学者黄国富分享,他并不依赖社交媒体读取新闻,而是观察好国内外媒体上传新闻的时间,建立好习惯用笔电在固定时段上固定新闻网站浏览新闻。一般上他早上浏览《星洲日报》言路,下午看外媒新闻网站,晚上再看本地新闻。
听起来就像三餐饭点,定时进食。这不是被社媒主宰,而是自己握有掌控权的新闻资讯取得方式。
报道:本刊 白慧琪
摄影:本报 谭湘璇
“早在80、90年代就有《资讯焦虑》这本书了。”传播学者黄国富1990年代在台湾念新闻系,有很多杂志、报纸,所以一直觉得自己跟不上,不断想要更新资讯。后来经历网络出现,再后来进入社交媒体时代,经过不断演变他才制定出现在取得新闻资讯的模式。想关注的新闻媒体已经过自我筛选,他再掌握新闻更新时间,定时浏览即可。关键在于,自我掌握。
检视新闻与资讯发展,过去人们每天早上收到一份报纸,又在固定时段收听广播新闻,放工回家固定收看电视的综艺节目、戏剧和晚间新闻,掌握一天的资讯。那是非常稳定的状态,而且各种内容已经分门别类。网络出现后,资讯不断涌现,反而让人好像跟不上;内容品类不断跳换,界限越来越模糊。
黄国富解释,与过去人们偏好娱乐少看新闻不同,回避新闻是资讯过多到人们想要取舍,甚至逃避。“也有人不那么负面看待‘回避新闻’,可以当作你要懂得筛选品质更好的新闻或媒体。”他说,“当然,这是有意识筛选或回避新闻的类型。”
“回避新闻”现象之所以受到关注,是因为若民众对社会议题、政经时事缺乏掌握,可能连带减少社会参与。举例,回避政治新闻,大选时可能缺少部分投票依据,继而影响社会民主进程。
黄国富认为,应对“回避新闻”,新闻媒体与阅听众各有责任。太多负面、沉重新闻让人只想逃避,新闻媒体或许可以减少频密推送这类新闻,但使用者(包含新闻、媒体阅听众、社媒使用者)也该审视是否过度选择符合自己偏好和兴趣的资讯。
“知识型”影片助“长知识”?别掉入“无脑新知”陷阱
进入网络社交媒体时代后,资讯、新闻、评论的界限越来越模糊。就像有人会在评论底下留言,投诉内容不客观,全然忘了评论本来就是个人意见。“在这个时代讲‘纯净新闻’,好像变成有点远古的词汇。”各种资讯该清楚区分,还是顺应时代自然发展?黄国富也没有答案。
社媒使用者被网络意见领袖(KOL)吸引,很多时候是因为与个人品味、兴趣、偏好接近。黄国富认为当中其实有矛盾,大家不妨一起来思考看看。
人们抗拒掌握权力者高高在上的说话姿态,只有“我讲你听”的份,因而转向亲民、说话方式贴近人的资讯来源。换个让人容易理解的传播方式后,人们对这样的资讯无任接收,甚至视为偶像,“其实你(KOL)在我心里面也有某一种权威感。”
回到各种资讯内容中,新闻之所以被区别开来,本来就是理性化过程,让人脱离类似部落的情感或情绪召唤,提倡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批判能力与客观的看法。但是社交媒体出现就像“再部落化”的过程,人们又聚在一起了。社媒进步,看起来每个人好像越来越强调主体,事实上人们未必发现演算法的操作,又或即使知道被演算法支配,却仍很享受被他人推送资讯。
现在,很多人再忙也抽空观赏“知识型”影片,从YouTuber轻松说谈间“长知识”,替日常社交增加了很多“谈资”。黄国富提醒,这很容易落入“无脑新知”的陷阱,误以为学习到了新知识。他说,学习是在原本的知识基础上不断累积的过程,但无脑新知会让人感到知识感。日常聊天虽然派得上用场,但与真正的知识积累未必划得上等号。
然而,我们还是得应付日常社交,那该怎么管理自己的资讯,在重要新闻、娱乐、日常资讯和谈资之间好好分配注意力,又不造成资讯焦虑呢?
黄国富分享经验,为了和学生有话题聊,他也会浏览韩剧、韩综网站。“比如最近的韩剧《Moving》(异能)我就会看,但我是加速看。”即便是传播学者,他也有段时间因为掌握不了那么多流行话题而感到焦虑。
“后来我转换成问学生最近在看什么、流行什么。”黄国富说,这也是一种社交方式,承认自己某部分无知,认知自己没办法掌握一切资讯,又能从对方身上得到一些资讯。“我觉得这是现代人需要去面对的,如何处理自己的资讯,又有学习的动力,了解世界之余也能比较谦卑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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