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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家

发布: 2:35pm 08/01/20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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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家选书(上):文学类】2023年读家选书,出炉!

副刊编辑室

】不再是十大选书,因为除了非文学类,编辑室选了12本文学类。

婆罗洲雨林巨鳄,不列颠王冠钻石,砂拉越革命,甘蜜河寻宝──三百年华人垦殖传奇,三百万年旷世情缘。星沉海底,地裂天边,物种灭绝时刻,鳄鱼流下一滴眼泪。南洋从来没有如此壮阔,如此幽黯。《鳄眼晨曦》是张贵兴创作最重要的突破。──王德威(美国哈佛大学东亚语言与文明系暨比较文学系Edward C. Henderson讲座教授)
影响深远、倾覆社会的五一三事件之后,残缺的利刃与情感嵌入眼里,日常由此剥离成无数的碎片。1969年消失的某一年月,当时的人忙于劳作,也为情困而哀愁。桂英、阿清、红欢……小说中的几个女性生命故事不断变换视角,围绕亲历与后代的身心苦难,小说由此感受真相,以及真相背后的欲念。
欧大旭,在欧美文坛异军突起的亚洲人,马来西亚多种族背景下的华人移民第三代,小时候就会说多种方言、如今以英语写作的作家。你是哪里人?他常被问,却始终想不出一个适切的回答。他对自己的身分定位展开思索,试著透视家族回忆与世代记忆,摆荡在东西文化之间,深刻的观察中流露真情。
周若涛科幻小说集。想像力穿透思想牢笼,血肉之躯直面极权机器。抗争的星火馀烬,总在意想不到的暗夜裡燃起。
本诗集收录年轻诗人梁馨元2019-2022年合共51首诗作,全书分5辑──〈风无意义撩拨〉〈我吞下一颗发烫的黑曜石〉〈再往前走会没顶〉〈一些明媚的理由〉与〈无用之石〉。从自我书写观照生命样态,并尝试通过生态身体、情感慾望的探问,找到对于生死状态的解答。
方肯是文字创作者,也是红斑狼疮患者,曾患溶血症、甲状腺亢进、带状疱疹(生蛇)、血管炎、类风湿关节炎、肾炎等。 本书记录了她患病十多年来的历程,有血有泪,还有自嘲,如今看来已云淡风轻。 希望本书能给病友希望,也让家属得到安慰。
小说故事设定在1989年签署和平协议前夕,部队解散之后,马共人的抉择,以及对过往的回忆──肃反、与泰兵交火,两代三代的革命家庭,甚至是新加坡马共同志的归属问题。
“这就是进化的奇妙之处。一个物种的存续,不是斤斤计较谁最强大谁的计画最好,经常是一次次意外、错误与运气的叠加。人类也是这样幸运地一直存活到今天的。最优秀的往往第一个死去。那些最富行动力最理想主义的人儿,一座座城被摧毁、屠杀,存活下来的都是些说风凉话的犬儒的事不关己的东西”。──〈拯救世界,拯救猫〉
游俊豪(Yow Cheun Hoe)专序推荐:吕育陶採取了都市居民的位置,思考并书写国家的环境、体制、架构。诗人以抒情或叙事,或两者兼而有之,挪移种种不安的骚动,一一入诗为稳定的词语。
以获得新加坡大专文学奖散文组首奖与《联合早报》金奖为起点,年轻作者陈凯宇开始专注经营散文,写作核心主题为性别认同、身体记忆和情感私慾。《深夜拾荒手记》收录36篇散文,合共12万字,分为5辑即〈井底之亲〉〈看不见恋人的城市〉〈夜雾时刻〉〈深夜拾荒手记〉〈变形记〉,叙述幽微的人际关係与成长之痛。
《那裡》的空间向度横跨新马、台港、中国和英美等地,时间向度从21世纪初的岛国和帝都穿越20世纪上半旬的民国和南洋。形形色色的人物粉墨登场,这是属于警察、侦探、法官、律师、医生、教授、男僕、赌徒、军人、马共、中共、腐女、作家、科学家、通灵人、宗教师、翻译家、异男直女、男女同志、政治人物、书店老闆和睡眠技师等人在集中营共同演出的生命剧场,这是比起傅柯批判的全景监视主义和阿冈本描述的例外状态来得更为暧昧和荒谬的生命政治。
“在卡美洛当左派,有跑错棚的尴尬,也有不可为而为的勇气。这部诗集呼应‘荷戟独徬徨’的身影,批判勇气中也察觉自身不同时流的尴尬与孤独。左派精神包含了清除与创造,不难理解了何以诗集集合了这麽多战争想像。”——诗人、学者 杨佳娴 专文推荐
完整文章于2024年1月7日见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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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布: 9:02am 28/03/2025
梁馨元/山鬼

那些斗胆用身体在高速公路上行走的人,他一定是遇到了哪些麻烦,但我们多数把他们当成麻烦。时速120公里,突然眼前一大障碍物,方向盘左右闪避,干一大清早遇上这麻烦事。

马路就像保龄球球道,有车经过,它便兀自移动,但它从不移动。尽管如此,它总赠予我们许多意想不到的礼物——时而一粒滚动的头盔,时而一具扁烂的动物尸体、一个想死的女人。她怀着孩子,开着白色本田City,就在我每天开车回家的路上割颈自杀。

马路是一条悲伤的马路,所以我才会在那个早上遇见蜥蜴人。

拖拉着骨一般的身体,蜥蜴人出现在16区高速公路上。破洞的深褐色衣服与肤色相衬,脸颊瘦出了窟窿,头发披覆至背——如山鬼,也似野人。天还明晃晃,他是该死在这城市,还是生还自哪座深山?在这汹涌的马路,我往前,他也往前。他就用枝干般的身体穿过车龙,没人来得及鸣笛。

穿过他的瞬间,我清楚看见他的嘴巴。他在说很长很长的话,像必须念三天三夜的咒语。所以在那瞬间,我想他是疯子,才会赤脚走在公路上。

有时街道是虚幻的,而且夜晚比白天来得危险。只是整座城市的夜晚越来越暗了,工人在马路旁维修,但灯照不到他。

在那些阴暗处,我曾经见过夜晚的狸花。

熟悉的办公室楼下,狸花是一个陌生化的词语。办公室坐落于一个充满人烟的小区,对面是住宅,偶尔有猫走过。每天早晨上班遇见狸花,他都背着一个沉甸甸,破了几个小洞的黑色布袋。狸花的头发依旧像一篇语法全错的、语句不通的文章——乌漆麻黑的一整片,遮住了一半的脸,但脸的肤色也晒得几乎和头发一样的色度。于是在那全然浑浊的黑之中,狸花面目模糊,徒留一双眼白特别明亮的眼睛。

第一次遇见狸花,他只是很缓慢地从人家门前走过。那种慢,是生命还有很长但不知道接下来可以干嘛的慢;也像是管他的生命,今天要死也无妨。

几乎每天上班,狸花都会从相同地方,带着一样的躯干与行囊走来——没有遇到的话,永远是我不够准时。所以我才说他是狸花,猫一样的定点来到与离去,为这个地盘留下自己的气味。

而上班快半年,在这办公室小区混熟以后,我逐渐认识了三条街道的浪猫。很常午餐时间遇到其中的谁,都会蹲下来跟它们说话,但它们多数时候慵懒地摊睡在水泥地上。午后炽热,水泥地还留有些光影,浪猫会躺在影子之中。

当然,不是每一只浪浪都会对人的语言有所回应。它看到你,闻到你,听懂你,只是懒得回应。

有时我觉得它们其中一只,是变成人的狸花。满身的虱子、沙尘、汗、肤油、污垢凝成风霜,狸花走路不说话。

还可以与人对话的人,都把自己留给了他人。那些已经无法与人对话的,都把话留给了自己。

第一次只身走上流浪汉收容中心那天,其实心里有点怕。那怕,比在高速公路上看到蜥蜴人的那个瞬间来得低沉与绵长;但作为一名记者,尽管刚入行,我觉得怕比受伤更羞耻。

半山芭龙蛇混杂。下过雨的街道,像极了一条湿滑的鲶鱼,光溜溜、长条状的身子;偶有车灯打过,就像鱼在深海发光。

我去半山芭找的是一名姓梁的牧师,他说他在菜市尾端等我,楼上便是他的收容中心。他照顾无家者已经20年,我们通过两次电话,电话那头的声音粗旷、市井、接地气,没有电视里牧师故作温柔的儒雅,反倒像半山芭哪个水果摊的龙头。直到见面那刻才发现,梁牧师比想像中还要矮小,像只马一样往下垂的脸上,有两条粗黑的眉毛。重点是,原来牧师不一定总是穿着黑色大袍。

教会的好心人捐出店面,梁牧师便负责打理。有床位,有饭盒与瓦片,早上醒来能到外头溜达,午餐时间一到又折返领饭,像极了一群放养的街猫。但他带我走上楼的那刻,推开门,也有百无聊赖的老人一动不动躺在床上。他看着你看他,此刻注视都变成讨价还价之物——我问梁牧师:“这样(闯)进来真的没关系吗?”他说:“有我在,不要紧。”

三楼白天不开灯。他用钥匙打开门锁,生锈铁门发出一阵咿呀——众人随即引头探看。在店铺的尽头,一束光温和地照进,梁牧师说那是他们放风的露台,刚吵过架的谁就在那头冷静。将领一般,他带着我巡视这20个床位——每人安排一样的橱柜、杯具、洗漱用品……谁彻夜未归,谁病死老死痛死白板上的床位名字便一把擦拭。汰换家常,那些名字都臣服于他,接受这规训,这监管与条例,才得以绑定一个床位。他是统治者,也是父亲,每个拜三的团契活动会陪他们唱歌。

但我总觉得,真正的将领之才不能有太多的爱,因为他们还要上战场。

偶尔会有政府官员沿着那条潮湿,堆满干货的梯道上来,有时梁牧师在,有时并不。他们说这里没有执照,收留无家可归者是非法行为。以安全隐患为由,一个店铺不能是家。

因而,没有家的人,都应该由政府监管。

许多穿着制服的执法人员带着捕猎器,从卡车一跃而下。野猫自午睡中惊醒,卡车的引擎由远而近,穿过水泥与沟渠,轰隆轰隆,像一场惊雷暴雨正从远处缓缓逼近。没有家的人,都应该由政府监管——于是他们的武器,如巨大的扫把,把街道的左边至右边,前面至后面,一时半刻之内统统清扫干净。

“以安全隐患为由,他们必须被隔离”。仿佛一辆开往神秘岛屿的愚人船,把麻风病患者都驱赶至无人之处。因而,疯子有疯子的归宿,当他们聚集在一起,便形成了一个排他的部落。资本主义也汇聚成城市与高塔,在那俯瞰人世的高塔之下,相似的人依然会不由自主地相遇、聚合,并自以为安全。因此第一次在公路上遇到蜥蜴人,以及在办公室楼下遇见狸花,他们异化的服饰、行为,俨然我眼前一片白茫茫的刺点。强烈的害怕像一支发射的火箭来得极快,但也忽地消失于无垠之中。

细想之下,我畏惧的其实是那山鬼的形象,那我打从有了认知开始,便不曾光天化日下见过的留至腰际、打结交错的蓬头;以及像刷上黑油一般油亮的垢面。我甚至来不及去想,他们此时此刻的存在,并不是一个答案,而是一个问题;他们面临着问题,且不是拿着扫把到街上清扫就能解决。

一只老鼠被车碾过,尸体三天三夜都无人清理。它成了街道的隐喻。它要不是被马路吞去,也许就是被蜥蜴人或狸花吃了。

收过几次罚单,暂停营业复又亮灯开灶。教会阿姨来煮大锅饭,喂养散居在半山芭附近街道的流浪者,那锅大得能把一个孩子煮熟。在大锅米饭煮熟的绵长时光中,梁牧师与执法人员也拉开了冗战——他们拉锯、僵持,最终双方都停留在原地。

“没有执照,不能营业。”

“我们没有营业,只是收留无家可归者。”

“他们应该去政府的收容中心。”

不是每个人都适合有屋瓦,我想蜥蜴人与狸花也是。

在高速公路遇到蜥蜴人那天,他似乎已经历了一场漫长的逃亡,仿佛被炽热的太阳追赶,穿过一大片野林与蒺藜,再跟着月亮的方向走,才狼狈地逃来这座钢骨森林。他到底有想去的地方吗?被逮捕到公立收容中心的流浪汉,他们仍会想方设法逃出来,再重新过上天地为家的日子。里面没有自由,里面的空气很闷热,梁牧师说——他们宁愿睡街上。

街道是虚幻的。在街道形成之前,众人席地而坐;只是当人为泥地铺上石砖与水泥,人们便只能在街道上走。他们说,只有山里来的人才会当街坐着;只有疯子才会睡街上。

狸花是疯子吗?后来我才发现他不是。在熙熙攘攘的小食中心旁,街坊邻里立起了个大红色的拿督公龛,香火断断续续,初一十五会供奉发糕苹果。午餐时间,我都会从公司经过这条小路,走到后边的南洋咖啡店去。拿督公龛旁的树荫下搭起了个木棚子,时而停了几辆摩托,华人阿伯并肩坐着消耗时光。一只脚翘起来,一只肮脏的人字拖便掉落沙地;万宝路香烟袅袅,有一天我便见着狸花以相同的姿势坐在他们之间。

狸花正在与人说话。这一次我忍不住多瞅他两眼,瞅他黑色布袋里边装了些什么。瞅他蓬乱头发后的脸,瞅他那双特别明亮的眼睛。忽然,他看着我看他,那眼神间虽没有鄙意,也没有恶意,但不下两秒,我还是像个孬种一样假装把眼神飘往树上的翠鸟,假装什么也没有看过。

像看鬼一样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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