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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布: 6:59pm 09/07/20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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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H17空难鉴证实录III】收集生前资料 最宝贵的经验

前面两位都是MH 17事故鉴证与调查工作的主力,是团队的领军人。最后来听听这位双溪毛糯医院法医部副主任陈然致医生,如何扮演后援角色,让前方的人员可以更快完成调查工作,协助故人早日归国,入土为安。

报道:本刊 张露华
摄影:本报 林毅钲
部分图片:受访者提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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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然致医生

时间回到7年前,陈然致还只是双溪毛糯医院法医部的一名普通医生。当得知事故是发生在俄罗斯边界时,就有预感或许会有机会参与法医调查,因此做好待命准备。

“知道消息后,我以为有机会去荷兰,因为我曾经到过俄罗斯念书,懂得讲俄语,也在法医部工作,要动身也比较容易。”

时任首席法医病理学家兼国家法医研究院主任拿督莫哈末沙玛末医生,事故当晚就接到指示要召集人手,组织队伍前往荷兰做“灾难受害者识别(Disaster victim identification,DVI),优先考虑会讲俄语的法医随行,所以陈然致也是人选。

然而由于双溪毛糯医院法医部当时人手不足,最终他唯有留下做后勤。

“虽然是有一点失望,但至少还有机会参与‘生前资料收集(Ante Mortem Team,AM )队’,也是非常难得的一次经验。”

“那时候的首相拿督斯里纳吉希望可以在开斋节期间把大马人遗体运回来,但因为涉及很多程序,所以最后也无法做到。”

陈然致现任双溪毛糯医院法医部副主任。
灾难分为三种,属关闭类别

虽然无缘去荷兰,但陈然致加入了由现任首席法医拿督扎哈里带领的“AM队”,简单来说就是收集遇难者生前所有资料,包括家属的去氧核糖核酸(DNA)、照片、身上特征、首饰、最后的衣着等等。

他解释,MH 17事故是一宗空难,死亡人数众多,当有很多遗体需要确认身份的时候,法医扮演重要角色。而且由于遗体会腐烂,所以必须尽快确认遗体身份,以便可以在最短时间内把遗体交还给家属。

“与此同时,法医需要解剖遗体,还原事故,才可以把遗体交还给家属,所以必须花上一段时间,更何况这是大事故,所以我们都是在与时间赛跑!”

陈然致提到,在法医学上,灾难分为三种,分别是“关闭(Close)”、“公开(Open)”及“混合(mixed)”,MH 17属于关闭类别,因为全部罹难者名字都掌握了。

“至于公开类别,好比一个广场发生爆炸,死者身份不明,比较难鉴定。而混合类别,则如一架飞机失事撞落地面,罹难者有民众,也有搭客。所以当发生灾难时,首先就要确定是哪一类灾难,然后成立队伍进行罹难者身份鉴定。”

他也说,当发生严重灾难时,如有生还者就需要“搜寻与救援(Search And Rescue),但MH 17事故全部都是罹难者,所以都归法医来识别。

他表示,每一种灾难都有不同的处理方式,空难是其中一种。其他的灾难还包括如偷渡船沉没、巴士翻覆,法医的工作就是帮助警方还原事发经过,鉴定罹难者身分,所以如果用错方式就会被家属责备。

参与AM队,向罹难者家属收集资料

参与MH 17的AM队,对陈然致来说是一个难忘的经验。当时全国法医分组成几个AM队,负责向家属收集罹难者的生前资料,他分配的个案是一位嫁到荷兰的大马人,与两名孩子搭上了该趟从阿姆斯特丹回来吉隆坡的死亡班机。

“罹难者来自吉隆坡,我们需要去她的父母家收集资料。由于两名孩子的资料是向其荷兰籍父亲那边收集,所以我们只是负责拿妈妈的资料。”

在出发之前,扎哈里已经向AM队成员汇报需要做的工作,包括如何填写“黄表格(yellow form)”,因为需要填写的资料很多,即使在法医部工作的他也无法全然了解,所以扎哈里就给所有的AM队成员上了一课。

“我们一行四人,包括一名医生、警察、马航工作人员和我。但因为我在法医部工作,熟悉法医程序,所以就由我当队长。我负责根据表格发问及填写,医生则负责抽血做DNA化验,警察则是跟家属汇报初步调查,提取口腔细胞做DNA化验,而马航的人则负责提供家属前往荷兰认领遗体的协助。”

他表示,由于马航人员最早接触家属,已经提前给他们报备,家属还无法接受事实,所以在跟家属沟通时很困难。但基于职责所在,艰难也还是要完成工作。

出乎意料的是,当他们去到家属住所及自我介绍之后,家属(父母)没有抗拒,反而说:“等你们很久了”,原来他们的女婿已经在荷兰完成有关程序,所以他们也平静且配合提供所需的资料。

忍住哀伤情绪,完成任务

但无论开始时表现得多平静,当提到女儿点点滴滴时,父母都忍不住而落泪,在执行任务的他们也觉得很难过。

“但我是代表法医部,纵然伤感但也不能太情绪化,否则就无法完成工作。然而我又不能把她当作普通死亡,毕竟这是一场灾难,她不应该以这种方式‘回家’,所以要一方面理解家属,不要给他们带来伤害,一方面要以专业完成任务,这对当时的我来说是最大挑战。”

第一步任务完成之后,陈然致就把资料整理好,输入至电脑系统的数据库,扎哈里检阅无误之后,就把全国各地AM队的资料统合起来,传送到荷兰,协助当地的法医做身份鉴定。

询及需要采集的资料包括哪些时,他说:“如罹难者的病史、有没有动过手术、身上有没有疤痕、住院记录,再逐渐进入最细密的特征。我们也会要求罹难者的照片,所以当家属翻看旧照片时必定会触景伤情,不断的回忆与女儿相处的点滴,我们就一直在旁聆听,让他们抒发感受,再慢慢把他们带回我们需要的资料里面。”

不只是陈然致第一次参与AM队工作,国内很多法医也是第一次参与,扮演统帅角色的扎哈里扮演重要角色,因为他上过灾难处理课程,是这方面的专家,在他带领下,使到资料收集工作可以很快的完成。

陈然致表示,MH 17事故发生时正值开斋节,马来同胞都请假回乡,所以他及其他友族同胞就肩负起待命(on call)使命,包括周末也要待命,因为接收到的资料必须马上分析,然后输入系统及传送到荷兰,所以他有两个星期周五完成了日常工作后,就赶到统筹中心待命,直至所有工作结束。

错失进修机会,却得到实战经验

在这次事故中,陈然致不但学会了处理灾难的工作,也让他有一个很深的体会,那就是“冥冥之中自有定数”。

他追述,2014年他申请卫生部奖学金念法医专科,有6个人过关要第二轮的面试,但奖学金只有4份。

“那时候我在法医部工作不到1年,资历最浅,最后当然是落选,虽失望但也可以理解与接受。之后发生MH 17事故,我有机会参与AM队工作,以自己的专业帮助到别人,在我而言是值得骄傲的。”

2015年,他再次申请奖学金,是唯一两次通过考试的申请者;在面试的时候,面试官问他的第一个问题是:“你对去年落选有什么想法?”

已经料到会有此一问的他当下回答:“虽然没有得到,却因此有机会参与MH 17的AM队工作,这是无论念多少书都未必有的机会!”

第二次申请奖学金的面试会上,陈然致终于获得主考官们的认同,获得奖学金攻读法医专科。
虽然第一次应考与奖学金失之交臂,但陈然致(左一)却得到参与DVI队工作的经验,第二年也终于如愿获得奖学金,完成法医专科课程。

他相信很多东西都是命中注定的,如果那一年他拿到奖学金,就没有机会参与MH 17的任务。而那次的宝贵经验是课堂上学不到的,他相信这对将来面对任何挑战都会有所帮助。

回顾那一次的实战经验,完成了所有工作后,最后一项任务就是“接机”,陈然致和参与工作的各机构代表、部长,外国大使等都出席了大马罹难者遗体运回国的仪式。

虽然7年过去了,但“接机”场面依然深深刻在他脑海里。当天吉隆坡国际机场充满伤感氛围,罹难者家属、空服人员神情哀伤的等待着专机的抵达。

“运送遗体的灵车一字排开的列队在停机坪上,当专机抵达后,灵柩一副接一副的卸下,看着一辆又一辆的灵车经过,那是我从未见过的场面,真的非常伤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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