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着本地第一代跳水公主梁敏仪一步步走上跳台,途中经过1、3、5、7.5米的跳板和跳台。“就是这样,跳下去再爬上来……这个(跳台)算好,有的下雨会喷雨,会滑。”她边走边说。
报道:白慧琪
摄影:陈敬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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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着本地第一代跳水公主梁敏仪一步步走上跳台,途中经过1、3、5、7.5米的跳板和跳台。“就是这样,跳下去再爬上来……这个(跳台)算好,有的下雨会喷雨,会滑。”她边走边说。
站在最高10米跳台,扶着把手探头,有股快被蓝色水池吸走的错觉,不敢继续凝视。倒是梁敏仪一跨步就坐到跳台边上,配合摄影拍照。
“我没有站很久就可以跳;有teammate(队员)不敢跳,要教练推下去,哈哈。”37岁的梁敏仪忆起10岁时初接触跳水的场景,一晃27年。现在,她要开启自己的第二人生。
跳水训练分水上和陆上。陆上训练中心有许多跳板、弹簧床、海绵池,高高的弹跳栏架悬着保护带。运动员套保护带借弹簧床弹上,在空中翻转一周、两周,一旁还有一台荧幕即时回放刚才的动作。“这个(荧幕)这几年才有的。”梁敏仪介绍道。
武吉加里尔水上运动中心的水池和陆上训练中心是她的地盘,熟悉得很。但仔细算算,她10岁就加入国家跳水队成为第一批运动员,当时武吉加里尔运动园区都还没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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退役后想开设跳水学院
2021年7月份东京奥运落幕后,本来还有几站世界系列赛,却因疫情取消,梁敏仪二十多年的职业生涯也来到终点。教练李锐对她说,反正都要退役了,不如留下来帮他看顾训练其他选手。
她没抗拒,因为本来就想投入教职,正筹备开设跳水学院,预计2022年中开始招生授课。“其实马来西亚人的身材很适合跳水运动,只是没有人发掘。”跳水讲究入水的水花小,身材娇小者更占优势,就像中国14岁的金牌得主全红婵。
看过影片画面就知,中国跳水队训练得早,5岁的小娃儿挂着两串泪,忍痛拉筋。“我们的训练也是苦的!”她好像不想让中国专美,直说大马跳水运动员也很苦,只是10岁才开始训练,年纪比较大,起步也慢些。
因此,她的跳水学院打算锁定5岁到12岁的小朋友,尽早发掘新秀进入武吉加里尔体育学校,未来成为国手。她一心想培育幼苗,让跳水队人才丰厚些,不至于青黄不接,“人多一点,也比较有竞争力,才会进步。”
其实,一直以来常有家长亲临武吉加里尔询问如何替孩子报名学跳水,但国家队并不开放给一般大众学习。跳水明明是我国有潜力夺牌的项目,但是大众要接触和学习的门槛却很高,平台也很少。于是,规划着退役生活的梁敏仪,决定开设跳水学院。
“我的学院不会那么intensive(密集训练),主要是培养兴趣、健身。”梁敏仪知道本地父母比较心疼小孩,但也提醒跳水是长期耕耘的运动,得从小开始培训,且不是一两年就能看到成绩。
曾参加5届奥运,大马纪录保持者
自2000年开始,梁敏仪共参加了5届奥运会,比拿督李宗伟还多。对比中国跳水梦之队,自她的偶像伏明霞开始,间中经过郭晶晶、吴敏霞、陈若琳和何姿等。是心中的奥运梦让她坚持下去,她真的很想夺得一面奥运奖牌。只是表现不如预期,有一点点难过,“尽力了,也做好心理准备了。”
回到10岁那年,来自怡保的梁敏仪原是学芭蕾舞和游泳的一般小朋友。当年大马成立跳水队,引进中国教练,在各州选拔10岁的幼苗,以备14岁亮相1998年共运会。她就被父母带去隔壁水池参加选拔,顺利过关。
“刚开始很fun(好玩)的!”那个10岁的小妮子不怕高又识水性,柔软度好,拉筋根本不算什么。半年后,她就离家只身赴吉隆坡受训,和沙巴、砂拉越等其他州的小朋友住在公寓宿舍,由专人照顾。“刚开始很不习惯,会想家,每天都哭。”初来乍到,妈妈陪她几天,安顿好后就回怡保,每个周末到吉隆坡探望她。
14岁参加共运后,梁敏仪就想放弃了,“因为真的很苦,已经不喜欢了。”回到怡保,父母没有强逼她,让她好好休息,再慢慢鼓励她回队上试一下。如今回看,父母的鼓励对她真是重要,不然大马可能就少了一位跳水传奇。
说来,梁敏仪的跳水生涯,也算是大马跳水队的缩影。她从东运会崭露头角,夺得金牌,到后来亚运会、共运会摸牌。2009年世锦赛是比较大的突破,梁敏仪和潘德莉拉在10米双人跳台斩获铜牌,大马跳水队从此出现在国际舞台。她的最佳战绩是2019年世界锦标赛10米双人跳台银牌。
青春期除了上课睡觉,其余时间都在练习
一套跳台跳水动作从起跳、翻转、入水,得在短短10米距离完成,背后是好几年的累积。例如要跳三周半,先在陆上练跑台、起跳、半周一周一周半两周两周半,再到水上……
回顾跳水生涯,梁敏仪觉得十多岁练得最凶,集中训练基本功和动作。扣除上课和睡觉,剩下的时间都在运动,“以前的教练比较重视控制体重,有时训练完还会去跑步,因为跳台需要轻盈。”每年还有几个月到中国受训,一天3个时段,上午6时30至7时30分做早操,8时30分到中午12时训练,下午3时到7时30分第三段。
进阶训练最初感受到的是身体上的苦,熬过了以后就是心理上的困难,很多东西要克服。尤其在世界级比赛得奖后,跳水运动成了我国奥运夺牌的希望,运动员的压力也越来越大。
年纪也是一道关卡。二十多岁时还行,过了30岁,梁敏仪明显感受到身体恢复较慢,得好好观察自身状态。那真的只能靠自觉,身体出现反应要懂得和教练沟通,否则一练过头,受了伤,反而要休息一整个星期。东京奥运之前,她还常常心悸,专科医生说可能是遗传,她想也许是太累了。
运动员退役后面临生活窘境
“跳水不是永远的,你可以很专注(在运动上),但有一天你就会退役。”梁敏仪很早就为退役生活打算,除了筹办跳水学院,现在报名了跳水裁判课程,并继续修读企业传播硕士课程。
其实,3年前她就创业经营咖啡馆“Heroes Cafe”。店名的由来是,除了她,未婚夫是前田径国手卜宇燊,店长、股东全都是前国手,英雄云集才有Heroes之名。咖啡馆原位在武吉加里尔体育场,她从宿舍走去水上运动中心就能喝一杯咖啡。受疫情严重影响,少了演唱会和运动赛会的人潮,咖啡馆才搬迁到蒲种路。
运动员应该要有第二事业吗?“要的,很多运动员太依赖原本的生活,出来了就不习惯。”梁敏仪经验谈,刚开始创业很难,因为毕竟不是自己的专长,不知该怎么做好,“就慢慢学啰。”
“现在(福利)有些改变,运动员可以当作事业了,如果奥运有奖牌,有终身退休奖励。”
这位资深运动员感慨,现在的福利比以前好多了,斩获好成绩,津贴也比较多。但她还是想为运动员发声:“还可以进步的是,政府可以考虑给运动员公积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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