露营风持续吹,连带户外露营商业市场也开始增长。
在本地,有越来越多漂亮的营地开放,包括海边、农庄、榴梿园、河边、山间林里等,同时也兴起不少提供精致露营服务的公司,包办搭帐、布置营地、提供餐饮、租借器具等服务,策划萤火会、ATV、划船、团队建设等活动,满足露营者的不同需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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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当某个户外景点开始火热,人潮越多,生态环境遭到破坏的机会也越大。就以露营地的草皮、河流来说,若不加以保护和规范行为,很可能造成草地光秃、垃圾遍布、河流污染等问题,原本亲近大自然的露营活动,反而成了破坏自然的凶手。
在捉住露营商机的同时,业者该如何兼顾环境保护?
报道:本刊 蒙慧贤
摄影:本报 何正圣
部分图片:受访者提供
在乌鲁冷岳,有一间结合私人营地、民宿和生态农场的自然生态休闲度假屋(Hulu Langat Eco Farm),日出日落,美丽星空,湖光山色,尽收眼帘。游客到此,既可在户外露营,也可入住民宿,享受休闲度假时光之余,还可免费喂小动物、划竹筏、森林徒步等。
“开民宿是我的梦想,我很喜欢小孩、小动物,喜欢拍照、跟人交流。”业者陈国星笑说,该地早期经营民宿和生态农场,后期才设置露营区,出租营地给民众露营。
2020年本地吹起精致露营风潮,他在淘宝买了很多器具,摆饰品、地毯、春帐、印第安帐篷等等,自己做起了精致露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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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致露营是后期这一两年才变成潮流的。”为什么精致露营火红?他尝试思考原因,得出两个字:体验。
“对二十三四岁的年轻人来说,与其买千多块钱的东西,倒不如先来体验,看看值不值得去买这些器具;也有些是经济状况不错的父母,与其买那么多东西那么累,倒不如花些钱,给孩子认识露营。”
他不讳言,精致露营的利润很不错。随着越来越多营地和公司推出精致露营配套,他认为,精致露营可能不会被淘汰,但在价格、服务、设施方面会有更大的竞争,满足不同顾客的需求。
走精致路线,让你爱上户外活动
2021年10月,他和户外服务与活动公司Tryveler(特玩乐)合作,开放大片绿草地给对方办精致露营。
本地艺人兼电台DJ赵洁莹就是Tryveler其中一名负责人和创办人。她指出,Tryveler是一家户外服务与活动公司,现由一群酷爱户外活动的年轻人,包括她、爵颖(艺名)、陈标义、周益民、施贤隆等5人共同经营。
出于对户外的喜爱,Tryveler起初纯粹分享有趣的户外活动资讯,包括露营、骑车、潜水、爬山等,相当于网络自媒体。随着本地露营风盛行起来,开始提供精致露营的配套服务,让大家轻松享受露营体验,希望带动更多人一起参与户外活动。
赵洁莹解释:“为什么我们会做到比较精致的路线?也许对方原本就不喜欢户外了,如果还要对方做到比较wild(野外)的,他们会觉得很辛苦,很可能从此以后更讨厌户外。你要先让对方慢慢打开那道门。”
先尝试露营。之所以取名Tryveler,爵颖说:“Try everything with no regrets。”“Try下啦。”给自己更多尝试新事物的机会。
露营=住酒店?体验不同,不能比较
由于精致露营的配套收费比一般酒店民宿来得昂贵,很多露客都会拿露营和住酒店来比较,对此赵洁莹表示,露营始终是户外的活动,须人手去搭建和拆帐篷、装设、准备食物、策划活动等。
“其实这没办法比较的,以前没有这种露营配套时,人们想去露营,需要租借帐篷、气垫床、椅子等等,费用加起来更高,可是因为大家都没接触过,直接拿露营和住酒店比较,就会觉得露营比酒店还贵。”
精致露营的本质终究是露营,和住酒店是有区别的。爵颖说:“我们每次briefing时都会教育大家要做一个好的露营者,虽然是精致露营,但很多东西还是要自助,例如自己煮早餐、用过的碗碟自己洗、离开时保持干净、不要乱丢垃圾等等。”
露营结束拆掉帐篷,保护草皮减低伤害
大伙向记者分享,不少的营地原来是一片绿色的,但随着露营的人越来越多,渐渐变成光秃秃的“沙漠”。“现在很多营地其实都没有草了,都是用石头代替,大家也接受了。”
怎么保护草皮?陈国星选择对草皮比较友好的方式:园里周一至周四较少人露营,草地在没有帐篷和人潮的情况下,有足够休息空间,周五至周日人潮较多,可在园里的3片土地轮流使用,把对草地的伤害减到最低。
“我很喜欢草地。很多露营客会建议说,Uncle,铺石子吧。对,铺石子更好打理,省掉麻烦,但不漂亮,我就要保持绿地。”
投入经营户外活动公司以来,赵洁莹表示,自己也是一路在学习和发现新东西。“说真的,以前哪里会理会那些草,可是当你在露营拍照时看到美丽的绿地,慢慢地,大家就会认为有意识要保护草皮。”每次露营结束,团员都会合力拆帐篷,让底下草地有机会休息,尽管这样耗费更多人力,但也是一种坚持。
不破坏环境,选用环保清洁用品
露客到野外露营,营地设施尤其是热水器和厕所,是重要一环。
陈国星指出,要增加厕所数量是没问题的,但还要考虑河流卫生等环境问题。厕所的水会流去哪,是否会污染河流,都是要考虑在内的因素,避免生态旅游发展了,却赔上了大自然。
“有些东西是要大家互相体谅的,比如7点小孩先去洗澡,8点到大人或老人家,9点再到年轻或玩到比较夜的人。如果大家能分配时间的话,其实是OK的。”
此外,陈国星放置在公用厨房都是环保洗碗液,虽然价格略高,但对环境友善。如果使用一般洗碗液,流入河内或田地会导致污染,伤及园内动植物,因此他都会建议露客在外露营时,使用环保沐浴露、洗碗液等。
听陈国星如此详细解释,草皮、洗浴间、清洁用品,以及人数控制、场地安排等每个细节,都是维持露营品质和永续经营的关键。
露营是一时风潮?
短短两年内从小众变成“最夯旅游方式”,问露营是一时的风潮?对此赵洁莹不讳言:“是啊。只是这个‘时’不懂是多久。”也许很多人现在喜欢露营,但当可以飞的时候呢?
爵颖坦言,当初开始经营露营服务时,就预计这股露营风潮大约在两年后慢慢退热,必须未雨绸缪。她表示,未来公司会把露营主题朝向更多元的活动去发展,例如举办露营音乐节、露营市集、二手市集、婚礼、企业培训等。
赵洁莹补充:“我觉得主题不需要局限在露营,我们也可以做活动,使用露营的桌子、椅子、帐篷,我觉得它更多的是一个户外主题活动,不一定是露营。”
喜欢音乐,同时也喜欢户外活动如潜水和露营,赵洁莹一直想办更多的露营音乐会,她真切认为,“音乐的感染力是很大的。”能把人连接在一起,如同露营和其他户外活动,拉近人类与大自然的距离。
番外:一场大水灾,营地变成泥地
2021年年尾,全国各地包括雪州乌鲁冷岳遭遇严重水灾,陈国星的生态园也没法幸免。到访的这一天是水灾后的第10天,早晨踏入庄园,陈国星正在和工人一起清理园内泥泞,见我们到来,把衣服晾好后,说起水灾当晚的状况。
他指出,12月18日,即水灾发生当晚的7点多,湖水不停上涨,眼看情况不对路,大概7点半,陈国星带着在现场Tryveler的20位顾客,在滂沱大雨中,从营地躲到民宿房子,所有人都安全无恙。那晚赵洁莹等5位负责人正在另一头忙着大型活动,同样受困于暴风雨和车龙中。当晚7点钟左右,他们收到队长发来的现场视频,不久后就断了联系,直至第二天才联系上队长和陈国星。
灾后的营地满目疮痍,湖水浑浊不堪,部分篱笆被撞倒,营地一片泥泞,剩下几个东歪西倒、沾满泥浆的营帐。时隔10天,原本被泥浆覆盖的储藏室,在大家的共同努力下,逐步清洗整洁。
问下次水灾会有何应急措施?陈国星暂时想到的方法是:“假如发现连续下了两三天的雨,快点围沙包,当然这只能暂时应急,减缓洪水的冲力。”所幸这里的地势较高,园内的两层楼民宿可做为庇护所。
眼看旅游业稍微复苏,生意渐渐好转,谁知一场大水灾,造成很多电子物品和帐篷损坏,让一切得重新再来,不过Tryveler团员并没太过悲观。“问自己惨不惨呢,其实很多人比我们更惨,自觉还是很幸运的。”
露营这件事,参杂各种不确定的气候、变故和考验,一群年轻人经常在未知的户外环境下执行活动,无形中也增强了解决问题的能力及韧性。
“无论是每次的突发状况或是这次的水灾,可能我们是比较常到户外的人吧,我们不会一直唉声叹气,只想赶快收拾,早日开放。”
这或许就是户外人的特质,内心除了对大自然的向往,还有股冒险精神,才能兵来将挡,关关难过关关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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