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草｜别小看厕所了

有关擦屁股，唐朝就有用纸擦屁股，材质近乎金银纸，不过用纸是奢侈行为，所以又有用瓦砾、树叶的，佛门有用“厕筹”（亦即“屎刮”），禅宗还订了一套使用规矩。可以重复清洗使用的屎刮，作者小时候在台湾乡下都还见到。

最有意思是小便姿势，曾经女生站着小便、男生蹲著小便是常态，从古文献和图画中，可看到女人站着稍微弯腰向后撒尿，不管是台湾原住民、古代日本、甚至16世纪的德国都可以找到相关记录，有时为了在田中农作，有时是为了迁就服饰。然而明治时代引进西方马桶之后、19世纪西方开始使用化学肥料之后，习惯就改变了。

日本古代大小便是要分开的，混在一起会给父母责骂，因为大便比小便值钱。关西地方的租房业者，房东占有房客的大便，集中在房外大桶，而小便属于房客，各自卖给收集粪便的肥料业者。自从使用化学肥料之后，本来在城市可以卖钱的大便，反而变成要出钱请人来清理了。不过直到1988年，福建还有报道化学肥料供应不及，导致漳州农民抢着去城市收集粪便的情况。

由此可见，“粪”字的来源真的跟“田”有关，《荀子》就说“多粪肥田”，以农业社会的立场来看，粪是重要的为土地除秽、令土地肥美之物，几千年来支撑农业经济，甚至在中药称为“金汁”。对粪厌恶，认为屎尿是废物，恐怕是现代才有的观念。

厕所的鬼神也曾经十分活跃，地位不低，男女皆有，其中以紫姑神流行最广，中国南北都有，还是扶乩时的重要神祇，留下许多“女仙诗”。

作者还讨论牛粪、放屁、粪诗、吃屎等等典故，日本厕所现在仍有“雪隐”的优雅称呼，是来自宋代名僧雪窦在灵隐寺掌便所之役3年而开悟的典故。

如果这本书还不够过瘾，还有Rose George《厕所之书》（五南，2014）、妹尾河童图文并茂的《厕所大不同》（远流，2012）可以解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