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年当塔利班夺回阿富汗政权时,我就想到了《使女的故事》。最近,当塔利班下令女性出门必须穿全身罩袍(burqa)、不让女中学生回校上课时,我想起了还未读的续篇《证言》——Offred被带走后的命运如何?
有这样一个国度,人民根据“功能”被归类。男性被分为领导、“天使”(卫兵)、“眼睛”(暗探);女性被分为领导的妻子、“阿姨”、佣人、负责生育的使女。其余的是除了医生牙医等少数社会必需的专业人士,就是经济社会地位低下的人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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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那个阶级分明的社会里绝大多数人没有自由和人权。除了负责管理和“教育”女性的阿姨们,所有女性被禁止阅读与书写,因为这个禁令,连商店的招牌都只剩下图像。领导家的女儿可以上学,但在学校里她们也只能学学绘画、刺绣、钩织这些培养她们长大后成为领导妻子的技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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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的行为和行动都受到严格的规范、严密的监控——连穿什么衣服都是被规定的。妻子们穿蓝色、佣人绿色、使女红色、没有社会地位的人穿条纹。女性们只能穿长袖、长至脚踝的裙子。使女们出门还要戴上不让他人看清楚她们容貌,同时也阻挡了她们视线的帽子。当权者说这些措施都是为了保护女性,因为女性若露出自己的肌肤会撩起男性的欲望。但被压抑的岂止欲望,还有感情和情绪。
加拿大作家玛格丽特.爱特伍(Margaret Atwood)在小说《使女的故事》(The Handmaid’s Tale)和续篇《证言》(The Testaments)里描述的,是个令人毛骨悚然的世界。前者在1985年出版,从一名使女Offred的视角,叙述发生在那个反乌托邦(dystopian)国度的事。Offred不是她真正的名字,像Ofglen、Ofwarren等其他登场的使女一样,她们的代号都是由of这个英文单字和一个男性的名字组成,中译版怎么翻译我不知道,但意思就是“Fred的”、“Glen的”、“Warren的”。使女们卑微得连原本的名字都被剥夺,只配有个显示自己归属于谁的代号。
使女们的存在价值只剩生育。那个名为Gilead的国度因为经历过核事故,生育率骤减,生出畸形婴儿的几率大增。领导们的妻子如果因为年龄或其他因素无法生育,政府就会指派使女为他们传宗接代。但使女不是妾,严禁与领导有私人感情和单独相处。她们的任务是生孩子,无论成功怀孕生下健康的宝宝与否,她们接下来都会被调派去其他家庭,几次调派后还是无所出的话,就会被贴上unwoman非女人的标签,下场堪虞。
或许身为读者的我该庆幸Gilead只存在于虚构世界里;然而,现实中,世界的不同角落里都发生着类似在Gilead内发生的残酷、荒谬、反文明、违反人性的事。譬如,把人关起来“再教育”;譬如,鼓励人民互相监视互相举报;譬如,指责性侵受害者自作自受。
让读者自己填补空白
去年当塔利班夺回阿富汗政权时,我就想到了《使女的故事》。最近,当塔利班下令女性出门必须穿全身罩袍(burqa)、不让女中学生回校上课时,我想起了还未读的续篇《证言》——Offred被带走后的命运如何?
爱特伍隔了三十多年才写下续篇,但针对《使女的故事》的开放式结局,她并没有直接回答读者们的疑问。《证言》的文风与《使女的故事》虽迥异却合理,因为叙事者已不再是Offred。读完《证言》可以知道Offred后来的后来怎么了,但作者却没告诉我们她被带走后随即发生的事。
我曾经上过爱特伍的网课,她会给学生“发作业”,当然做不做功课是学生自己的事。所以我想像那段她没写出来的“后来”是她给读者的功课,让读者自己填补空白。透过填补那空白或许还能发展出独立的故事,然而像大部分她在网课给的作业一样,我还没做这份功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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