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困扰别人都不会理解,只有身为志工又是病患家属的Helen知道,很多事情不用多言,她一听就明白了。
不知什么时候开始,我和Helen开始熟络起来,先在红斑狼疮协会的活动上常见面,接着便是在医院红斑狼疮部门的复诊日和她相见。
Helen不是红斑狼疮病人,而是她的女儿。为了多了解、认识红斑狼疮,Helen自90年代起就参加了红斑狼疮协会,并当起了志工。
Helen女儿8岁患病时,症状和我颇为相似,比如特别容易疲累、睡眠时间长、四肢无力、尿液呈茶色,四肢也常出现淤青。
到医院检查的时候,发现尿蛋白很高,但当时医院怀疑是白血病,如此Helen在医院陪女儿住了99天,从来没有回过家。和儿子通电话时,儿子说:“妈咪,你什么时候回来?我快要认不得你了。”一个母亲的心有多无奈多痛,只有母亲才深刻了解。
出院回家一周后,女儿又发烧了。入院后才被诊断是红斑狼疮,前面走过的都是冤枉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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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Helen接受的是英文教育,但在90年代的马来西亚,关于红斑狼疮的资讯仍然不普遍,仅能从中医朋友、医学系人士得到有限的资料。后来,她在英国从事护士的表姐介绍她参加英国的红斑狼疮协会。Helen缴了10英镑,就成了会员,开始收到从英国红斑狼疮协会寄来的资料,包括书籍等。
此外,当Helen工作午休时,她就到各大书店寻找资料。那时候,她能够做的就是这些,没有什么比主动去了解更可以挽救女儿的性命。
次年,她在英文报上发现,原来马来西亚已成立了红斑狼疮协会,当时会址是在HUKM,Helen马上参加了,在各种活动中和医生、病友们交流分享,参加会议、讲座会等,也因为她积极参与,便很快进入了委员会。Helen开始提倡华文讲座,为不谙英语和马来语的病患或家属开启一扇重要的窗口。
到医院复诊,和医生见面会谈最多是半小时,但是这半小时前的候诊时间可以长达三四个小时,我试过最久的是5个小时,就在这段长长的候诊时间,我常遇见Helen。她很健谈开朗,也十分善解人意,因为时常和她聊天,我了解了许多关于医院、医生、病友、治疗等等的有关资讯,这些是任何媒介都不会报导的事情。患上红斑狼疮后,最重要的就是多知道、多了解,绝不能把自己封闭起来,否则会错过很多治疗或预防的机会。
然而,Helen给我很大的温暖,她总是耐心倾听我的问题,然后热心地帮助我解忧。很多困扰别人都不会理解,只有身为志工又是病患家属的Helen知道,很多事情不用多言,她一听就明白了。因此,每次因病受到的困扰和委屈,我都很愿意向Helen敞开心来谈。
红斑狼疮病人很需要朋友,这些朋友必须理解身体、心理的脆弱和疼痛,并且拥有同理心。有些人并不是故意袖手旁观,只是他们无从体会,便不知如何回应。
Helen在为女儿求医时当然也吃过不少苦头。比如说被亲戚说女儿是来讨债的,让她很愤怒;持着女儿的学生证明,希望医院可以通融减少医药费,对方狠拒时说:“你拿这些证明去外面买东西,可以拿到折扣吗?”这句话对于一个身在苦海的人,真是彻底凉到骨子里去了。
得到一份珍贵的友谊
许多病友或病友家属,都曾受过不少的苦,更希望可以以自己小小的力量去帮助其他人。
当志工多年的Helen见过不少类型的病患,有些令我非常吃惊。
话说有一个少年得了红斑狼疮,在医院住了一年,花了不少时间来重新学会走路。结果他不只抽烟、赛车,还吸毒。
我说:“太夸张了吧?得红斑狼疮不是很辛苦吗?还能吸毒?”
Helen说:“唉,可怜他的父亲常不辞劳苦带他来复诊,他还偷偷在医院的厕所吸烟。”
还有一个少年,手持拐杖行走,但是他完全不理会自己的生计,完全依赖家里,还特别爱吃香喝辣。
听到这些故事,真是了解到这世界上什么病患都有,不是每个病患都因为疾病的煎熬会醒过来。他们还在梦中。
无论如何,这些年来实在很感谢Helen的支持和安慰,永远让我知道我不是一个人,也没有被世界孤立,这是我参加红斑狼疮协会以来,得到一份珍贵的友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