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人是工作后才发现自己更向往学术生活的,这时要放弃事业收入重新开始,谈何容易。
李多思是个金发碧眼的加拿大人。李多思不是他本名,他本名是什么,我不记得了。他应该有跟我说他的本名吧,毕竟我们是以英语交谈的,所以自我介绍时应该先说了本名吧?不过,这我也不记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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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在京都某间旅舍的走廊遇见他的,那是我第二次的京都行,刚开始学日文不久。自我介绍时他说他是从香港过来的,那时他正在香港学中文。原来我们都是外文幼幼班的学生。
有天吃早餐时我问他为什么学中文,他说因为听说懂中文的人学日文比较容易(的确,因为让其他学生闻风丧胆的汉字对我们来说反而是简单的,根本就是赢在起跑点)。诶,原来学中文只是途径而非目的?他是历史系学生,未来打算专攻日本历史。学中文是为了将来学日文铺路,而学日文则是为了研究日本历史。“I want to be taken seriously”他说他希望被当作一回事。是这样吧——不懂日文,许多资料就只能依靠翻译,而不是一手资料,因而多少会欠缺说服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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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他为自己规划的学习路径听起来有些迂回,我依然默默地感到佩服。而且虽然我早已打消走学术这条路的念头,仍忍不住有些羡慕。羡慕他可以按照自己的步伐与计划,专心读书做学问。是啊,之前也听加拿大朋友说过,只要他有意愿继续深造,都可以获得政府的支援,不需担心钱的事。真好。
纯粹为学习而学习是快乐的事
让我想起这位萍水相逢的背包友的是最近阅读书单内一本本地出版的《问学札记》,收录了22位马来西亚华裔学者的随笔,意外的好读。22位作者中有相识已久的同门校友,也有久仰大名尚未有机会认识者,但我估计大概都是跟我差不多年岁,同个世代的人。他们在新马中港台英美日加等地考获博士学位后,在国内或海外学府或研究机构任职,在各自的领域深耕。
朋友圈中有好些拥有博士学位者,也有好几位在大学教书,即使不是近距离跟进他们修读与考获博士学位的历程,多少也在闲聊中得到一个学术这条路不易走的印象。长路漫漫,如果能专心学习或许还好;然而念博士班时已经是成人,进入一个有越来越多的身不由己,越来越多必须承担的责任,越来越多不得不面对的现实之阶段。专心念书可能已经成了一件极之难得的事。
譬如,有些人是工作后才发现自己更向往学术生活的,这时要放弃事业收入重新开始,谈何容易。特别是如果已婚且有家庭负担,又没有奖学金的资助。更何况这时已不再年轻;更何况获取学位未必保障未来就业就会一路平坦。实际上,读还是不读,单单是做这个决定想来已足够让人纠结。
读了22位学者在学术这条路上的故事后,更深深感到在马来西亚想心无旁骛无后顾之忧做学问是何等奢侈。从国家能获得的机会和资源有限,而华社所谓的重教育往往也是以功利为出发点,单纯追求知识——如果不是眼前立刻就能看到利益的话——往往不是我们的社会看重和鼓励的事。虽说重理轻文,研究领域较冷门的理科生也未必能在马来西亚找到出路,文科生当然就更不用说了。
尽管如此,阅读《问学札记》还是勾起我对象牙塔生活的怀念与向往。虽然多年前已发现自己不才,读博士很可能无法毕业;但他日退休后若能重回校园读点书,没有压力、不用担心毕业后的出路,纯粹为学习而学习的话,应该会是件快乐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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