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上世纪60至80年代,马来西亚足球队曾是让亚洲各国球队闻风丧胆的“马来亚虎”(Harimau Malaya),彼时的苏进安、山督星、莫达、哈山山尼、叶志强、仇志强等国家队球员,是名声大噪的球星。
1972年,我国分别以1比0力挫韩国、3比0横扫日本,代表亚洲参加奥运会;1980年莫斯科奥运足球入选赛,分别以3比0、2比1两败韩国,最终获得参赛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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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当时因抗议苏联入侵阿富汗而杯葛参赛,不料那竟是我们离世界级足球赛距离最近的一次。
此后我国足球队水平一路下滑,从猛虎变成病猫。
曾是手下败将的韩国,如今成了世界杯的熟面孔。2022年世界杯外围赛第二圈分组赛,两胜泰国和印尼,取得小组第三名,已是我国足球队近年来世界杯外围赛最佳成绩了。
到底问题出在哪?这是砸钱就能解决的问题吗?
报道:本刊 叶洢颖
摄影:本报 陆家明、受访者提供
截稿前,柔佛达鲁达格敬俱乐部(Johor Darul Ta’zim F.C.,简称JDT)夺下了2022年大马杯冠军,创下史无前例的单季4冠王伟业。
在前一篇文提到,JDT背后有专业的团队和完善的设备为后盾,这是他们在我国所向披靡的唯一原因?
JDT技术总监亚里斯‧爱德华是来自澳洲的前足球员和教练,自上世纪90年代开始,他已是我国各足球俱乐部的宠儿,对于我国足坛状况了然于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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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1年至92年,我曾以足球员身分加入柔佛足球俱乐部,时间快进到我加入JDT的7年,与90年代相比,在柔王储(TMJ)接手后已经产生很大的变化。”
“他改变了一切,让(俱乐部)向欧洲球会靠拢。他的愿景是将非常专业的欧洲模式搬到马来西亚,这是大马首个球会这么做。”
他解释,所谓的“欧洲模式”指的是球会的独有哲学(philosophy),从球员的踢法到年幼球员的拓展,是由球会主导(Driven)一切。
“因为有许多球会聘用一名教练后,教练带入自己的理念。当他离开了,有新的教练到来,又改变了之前的模式。”
“这不利于球会的可持续性,以及建立一个球会。”
于是,柔王储建立了JDT独有的理念和文化,从一队至十队皆贯彻始终,无论教练是何人来自何处,其执教模式也需以此为根据。
目标明确,有利长期规划
他提到,本地许多球会往往会以“钱”为先,以“赢得下场比赛”为今年目标。
“因为他们不确定第二年会发生什么事?会不会由于改朝换代,拨款受到影响?因此他们没法做长期规划。”
这是大马足球模式,从90年代至今依旧没有改变。
“但是,JDT是有长期规划的。我们将教练和球员带入JDT专业院校长达5至8年,我们‘自产’符合JDT理念的教练和球员。”
引入外援是各个球会的做法,包括JDT在内亦如是,同时他们也建立完整学院教育架构,展开培养本地球员的计划,当前最年轻的学员为11岁。
他回想起2016年,柔王储向他提出的愿景有三:
(一)拥有东南亚最好的基础建设,包括体育场、办公室、设施、管理等等;
(二)称霸大马足坛;
(三)征战亚冠赛(Asian Champion League)。
“当我听到前两点时,我认为可以办到的,假设我们具备对的设施和管理,称霸大马足坛没问题。”
“但在2015至2016年,TMJ的目标是征战亚冠赛。当时没有大马足球队做到,都觉得没有可能,因为你要跟日本、韩国的队伍竞技。”
时间来到2022年,曾经让许多人嘲笑痴人说梦的第三点,他们做到了。
2022年,JDT在亚冠赛东亚区I组小组赛最后一轮赛事,以2比1战胜2届亚冠霸主韩国蔚山现代(Ulsan Hyundai),成为大马首支闯进16强的球队,书写了历史的新一页。
“如果你没有一个愿景,你不知道你未来要走向何方,是非常难做长期规划的。”
“每一年我们所做的一切,都以这3大目标为依归。”
培育球员是球会的责任
“无敌是最寂寞的”是JDT目前在大马足坛的写照,但也是他们最大的困境。
他说,他会希望假设大马其他球会的水平提高,因为当他们有实力与亚冠赛水平相当的对手时,那么该队便能通过国内的竞技提升球技,以赛练兵携手共进。
“如果我们具备非常有竞争力的大马联盟,当我们到亚冠赛时,就能具体相近的水平,但在此刻我们没有。”
他认为,一些球会已经意识到并非砸钱引入外援,就为了一、两年的比赛。他们开始投资在教练、球员、青少年球员的拓展教育上。
“如果他们不愿意投资在这些‘基础’上,这将会是永无止尽的循环。”
他指出,大马足球的一般球会不愿将钱花在球员拓展、教育上,对于前青体部长凯里在多年前曾推出大马国家足球发展计划(Football Development Programme,简称NFDP)给予正面的评价。
“这是很伟大的计划,因为本地球会不会把重点放在这些方面。”
但另一方面,他认为这或造成球会变得“懒怠”,将原本应承担培育球员和青少年的责任推到政府身上,坐享其成。
“在日韩,培育球员是球会的责任。”
简而言之,NFDP的出发点是好的,可惜并非可持续性的,而且我们无法保证该计划是否因各种不稳定因素,导致拨款减少或中断,届时极具天赋的青少年球员又该何去何从?
做不出成绩,败在哪里?
询及大马足总(FAM)诸多争议以及大马足坛面临的问题时,前国脚、现槟城中华体育会球员兼教练杨孔雍只是摇头沉默。
然而,有时沉默也是一种答案,代表着难以诉说的千言万语。
“他们其实可以做得更好。”他斟酌字眼良久后笑道,“讲出来会得罪很多人。”
他认为,实际上本地很多球会具备与国外球会看齐的条件,比如搞好基础建设、医疗方面的设施,只是他们不愿做或压根不想做。
“他们每一年有一个预算,比如我去的某个球会,那年预算是2600万令吉,最后可能用在球员、教练(的工资)上,反正全花光了。然而依旧没有自己的球场,也没有自己的会所。”
“等到第二年,他们只有800万令吉的预算而已。”
他说,目前槟城的球会尚未被此文化渗透,只是根据预算的多寡来引入球员,然后去比赛。
“可是,这样不会长久的。”
“我们完全可以自己培养球员,2600万为什么不用在21岁以下的球员?聘用好教练,做好基础设施,给予良好教育,过两年就能上Senior Team,薪水不用太高,就能去参赛了。这是预算有限的做法。”
他知道单凭个人或单个组织的力量意欲改变大环境也许太薄弱,可是他说这并非是放弃的理由。
如何改革才能走出新路?
他提到,想在大马当足球教练不容易,一来球队不多,二来国内的球会非常保守,相比起30岁的年轻教练,他们更信任50岁以上的教练,认为后者更有经验。
“但现在的足球已经有很大的变化。其实老一辈的教练已经过时了,他们是不会在乎GPS系统等新科技,现在这些是很重要的。”
他说,在过去纯粹靠身体素质比拼的年代,我国可以比肩日韩。可是进入科技时代以后,已经被日韩远远抛在后头,望其项背。
“以前是纯粹踢球而已嘛!现在是靠科技辅助球员进入到下一个层次,可以针对地训练球员,比如前锋,我就不用一直训练他的防守,可大大提高效果。”
让他欣慰的是,目前的老板愿意给予支持,并投入资金购置所需器材,一切循序渐进向好发展,而他的培养计划已经略见成效,也为人所见。
“现在教着球,看着球员有进步就很开心。我们在踢槟城首要联赛,是唯一一支华裔足球队,也是唯一一支由全员华裔组成的球队。”
“我们踢得还不错,至少已经得到一些respect。以前他们看到华人球队,会觉得赢定了,现在不会了。”
不过,这不表示我国足坛前途暗淡,他认为,如今“马来亚虎”有韩国教练金判坤坐镇,也许能带来新气象。
未来可期的包括JDT、登嘉楼、吉打、森美兰,以及成功邀请前大马足球国脚林长金担任教练执教的霹雳队亦让他颇为看好。
改变之路道阻且长,但至少有人已经开始匍匐前进,就如同小时候经常挂在嘴边的俗语:不怕慢,只怕站,我们不妨拭目以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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