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诗奇｜​拥挤的圣地

犹太教的圣殿

根据国庆华的整理，西元前957年，所罗门王在Mount Moriah（现今耶路撒冷圣殿山）世界中心石之上建立了第一圣殿。第一圣殿的主要功能是放置约柜（Ark of the Covenant）。“圣殿之圣，圣在约柜。圣经说：它是一个木箱，纯金覆盖，盖极精致，里面装两块石牌，上书十条诫命（Ten Commandments）。”根据记载，先知摩西在带领犹太人出埃及行经西奈山时，上帝将书写十诫的石牌和约柜的样式交给摩西。一年后，摩西按式造约柜安放石牌。“十诫也称摩西律法，犹太人的生活和信仰准则。”在圣殿建成以前，犹太人抬着约柜四处奔走。

约500年后，西元前586年，新巴比伦第二个国王尼布甲尼撒（Nebuchadrezzar II，西元前605-562年在位）占领耶路撒冷，圣殿被焚毁，十诫石牌失踪。城内的犹太人弃城逃亡，被抓获并流放到巴比伦（今伊拉克）。“圣殿是犹太人的信仰中心，家园被毁的灾难，唤醒重建独立犹太国的愿望和意志。”

30年后，第一波斯帝国（今伊朗）征服巴比伦，国王居鲁士（Cyrus）宣布解放犹太人。西元前516年，第二圣殿在第一圣殿的遗址上重建。由于约柜已经被焚毁或失踪，第二圣殿内没有圣物。也就是在这个时期，流亡巴比伦和埃及的犹太人开始形成到耶路撒冷朝圣的传统。

又过了500年，附庸于罗马帝国的犹大国王希律（Herod the Great, 西元前74年-西元前4年）重新设计翻修第二圣殿，工程于西元前20年完成。除了圣殿，希律还为耶路撒冷建造了宏大的城墙、城门和城楼；为了扩大圣殿山的面积，建造了高大的挡土墙。当今犹太人到耶路撒冷朝圣的主要朝圣地西墙（The Western Wall），就是这座挡土墙的一部分（图01）。

“西元66年，犹太人反抗罗马帝国统治，史称第一次犹太罗马战争或犹太大起义。西元70年，提图斯在即位罗马皇帝之前（Titus，西元79-81在位）率领罗马军团重新征服耶路撒冷，摧毁圣城，烧毁第二圣殿。”自此，犹太圣殿就没有被重新建立起来。西元130年，罗马皇帝哈德良（Hadrian）在耶路撒冷的废墟上建造罗马城，并在圣殿遗址建造罗马神庙，引起第二次犹太起义，50万犹太人被杀。此后，犹太人被禁止进入耶路撒冷和圣殿山，据说一年有一天可以进城哭悼，除此之外被禁止进城。“犹太人朝圣的西墙，也称哭墙。哭悼传统在这个历史环境中形成。”

基督教圣墓教堂和苦路

罗马对耶路撒冷的占领持续400年。“约西元33年，罗马统治者以罗马方式处决耶稣。根据罗马法，耶稣犯叛国罪；根据希律法，他亵渎圣殿。”然而，罗马君士坦丁大帝（Constantine the Great, 306-337在位）信奉基督教，基督教遂成为罗马帝国的官方宗教。“326年，君士坦丁的母亲海伦娜王后到圣地朝圣寻找遗物，发现耶稣坟墓遗址。”王后于是命君士坦丁建造圣墓教堂（Church of the Holy Sepulchre），并于335年完工。“拜占庭帝国统治时期，基督教统治圣地，禁止犹太人在城内居住，忽视圣殿山。”

基督教信仰相信耶稣是救世主，神的儿子。因此，“他们的兴趣围绕着耶稣的生、死、复活。耶路撒冷的圣墓教堂集耶稣钉上十字架、死亡、埋葬、复活等多个圣地于一处，是基督教的顶级圣地之一（图02）。根据西元一世纪耶稣背十字架行进的事件，18世纪建立了“苦路”（Via Dolorosa）：从审判到刑场，耶稣背十字架驻足停留及坟墓共14处，都是圣地。”由此可见，基督教虽然视耶路撒冷为圣地，却不重视圣殿山，而是以耶稣在耶路撒冷的事迹为核心。圣墓教堂在1009年被法蒂玛王朝哈里发（Al-Hakim bi-Amr Allah）摧毁，虽然在1048年得以重建，却引发了断断续续长达200年的十字军东征。

伊斯兰教的金顶殿

“耶路撒冷是伊斯兰教的第三圣城（注：穆罕默德570年出生地麦加，名列第一；穆罕默德632年死亡地麦地那，名列第二），穆斯林相信，西元621年先知穆罕默德在圣殿山自世界中心石夜登云霄，得真主天启（穆斯林称圣殿山为Masjid Al-Aqsa，意为遥远的祈祷圣地）。”据说，穆罕默德在一个夜里骑着带翅膀的动物从麦加来到耶路撒冷。

“在世界中心石上，他升入天堂，遇见早期先知，包括摩西，穿过所有七个层次，到达真主的宝座。他被告知穆斯林有责任每天做50次祈祷。返程路上，摩西建议他要求减少次数。于是，穆罕默德往返恳求真主。最终，义务减少到每天祈祷5次。”

638年，先知穆罕默德去世6年后，哈里发的阿拉伯军队占领了原本由拜占庭管辖的耶路撒冷。与拜占庭（基督教）统治时期不同，居住在耶路撒冷的犹太人得到穆斯林的接纳。哈里发与信奉伊斯兰的犹太人合作，获得了犹太圣殿位置的资讯。685年，第五任哈里发计划在原犹太圣殿的世界中心石上建造大穹窿顶（Dome of Rock），供奉圣石和纪念穆罕默德登天得天启的事迹（图03）。根据金顶殿的墙上记，伊斯兰历72年（691/692年），金顶殿建成。金顶殿平面内圈圆形，外圈八角形，总高45公尺，“是第一座由穆斯林君王建造的纪念建筑。”除了金顶殿，圣殿山上重要的伊斯兰建筑还有链圆亭和阿克萨清真寺。（图04）

建立在两座犹太圣殿废墟上的清真寺，与圣殿山下的圣墓基督教堂遥遥相望，充分体现人们为了接近天堂，不惜与地狱只有一线之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