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来西亚圣约翰救护机构成立于1908年,除了平日处理999转介的急救工作,亦为演唱会、马拉松等各大小赛事、活动、演出提供急救服务,甚至在节假日,大家回乡过年、旅行、休息的时刻,他们仍会采用12小时轮班制驻守在高速公路旁,以备不时之需。
当中许多人并非正式的医护人员,但是在紧急或是繁忙时刻,永远是医护人员最为得力的左膀右臂,也见过许多生离死别,人间冷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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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虹伶13岁便成为圣约翰救伤队的一员,如今是马来西亚圣约翰救护机构企业培训经理,她介绍,该机构是从1995年开始于节假日在高速公路旁执勤。
“这是志愿性质的。”
1995年,年少的她随队到高速公路执勤,当时就结结实实地上了一堂震撼的生命教育课。
“那时的高速公路不像现在会堵车,堵到车都不能动。那时候汽车都开得很快,每次不是巴士撞摩托,就是罗里拖行摩托车。”
“因为罗里不知道他们撞到摩托,所以会拖行很长的距离。所以有一次我看到的是被罗里撞倒、拖行的摩托车骑士,他的脑浆已经溢出来了。”
见摩托骑士断气,坚定传播急救知识信念
她回忆道,当时的摩托车骑士仍有一息尚存,他们为他提供氧气,遗憾的是在送院途中,该名骑士还是敌不过死神的召唤。
“当时跟上救护车的是我同事,他看到伤者断气了,真的觉得好伤心。”
“不过,这样的情况其实对当时少年的我们来说,可能会造成心理创伤,或者也可能激发人们积极传播急救知识,比如我。”
此外,他们亦会分派到不同医院,为节假日期间的繁忙医院纾解人手不足的压力。
“那时我是去加影医院,尤其是在开斋节人手不足,他们看到我们去会很开心。当收到999的转接时,他们的救护车不够时就会问我们要不要出?”
例如在过去的疫情高峰期,医院的医护人员和救护车将精力集中在Covid 19患者,他们则帮忙处理非Covid 19患者。
“当接到电话说有人昏倒在家里,我们不知道对方是不是确诊了,所以还是会穿上防护服,上门检查脉搏、体温、血压等等。”黄信杰说。
目前该机构拥有逾130辆救护车,除却999的紧急传召是免费服务,其余如转院、出院回家等非紧急情况下,亦可向该机构租用救护车,价格视车程而定,收费所得用以维修、维护救护车。
询及为何自掏腰包呼叫救护车,可能仍需要长时间等待时,他解释,实际上救护车并不会一直待命,等待非紧急使用者的呼叫。
“可能你在呼叫时,我们车上已经载送着患者,或者我们的车全部都出勤了;又或者刚好你打来时,我准备要出门,结果就收到紧急传呼。”
就如同电召车、德士,只是呼叫的汽车类型是救护车,但紧急情况者优先。
不添乱不帮倒忙,才是最大的帮忙
和周虹伶一样,培训员黄信杰和郑建雄都是年少在校期间便加入圣约翰救伤队,一直服务至今,在各自的圣约翰时光里又经历过什幺?
黄信杰坦言,很多时候在事故现场,最怕碰到帮不上忙还添乱的人。
最常见的是看他们施救,明明自己对急救知识一窍不通,却在旁指指点点,频频发出“你会不会的?我在网上看不是这样做的”、“不是这样做的,你不会啦”诸如此类的质疑声。
他回想起自己在中五时,一名中一学生在与同学推搡玩闹之际,撞向前方呈四方形的柱子,导致手臂骨折。
当时他第一时间上前查看伤势,发现骨折处有断骨刺出,看到白色手套上沾上血迹,便想翻过伤处细查。
“一名老师过来,其实他不知道怎幺做的,然后他叫我不要动他,不会就不要碰他。很简单的,如果你会的话(我就会让)你来做,可以帮忙,没关系;你什幺都不会,就看看有什幺可以帮忙。”
“像是下雨的话,可以帮忙撑伞,这也是一种帮忙,或者需要打999、找东西,不一定需要帮忙包扎。”
他叹,有时网上、电视上的内容不一定是正确的,反而会误导民众。那真正称得上“帮忙”的正面例子又是如何的呢?
有一日早上,他路过车祸现场,看到一位摩托骑士脸朝下地趴着,当时他表示自己无法动弹,有一辆车停在他后面,开双闪灯警示其他车辆,然后围观的人们不知所措的当儿,有一个人做了一件极为正确的示范。
“他一直在跟伤者讲话。伤者依旧能说话,只是身体动不了,于是就陪着伤者说话,让伤者保持清醒、分散疼痛的注意力,一直到救护车来为止。”
另外他提醒道,此时切勿让伤者喝水、进食,因为伤者的意识状况可能不太稳定,随时会昏迷,如果喝水后昏迷,可能会造成气道受阻,进而造成呼吸困难。
“可以用湿棉花沾他的嘴唇‘骗’他。”
制服精神病患,过程步步惊心
相比起生死,对于郑建雄而言,最为难忘的是前一年到某间学校的嘉年华活动执勤站岗遇到精神病患者。
他依稀记得当时活动地点是位于地下层的停车场,空气不流通,有些闷热,忽然眼前一名瘦瘦小小的女子许是生活不顺遂,压力过大,开始胡言乱语,一个人站在走廊不知向哪路神明祝祷。
“我们一开始是想要把她移去空气比较流通的地方,可是过了10分钟还是没有好转,然后她开始剧烈反抗。”
“我们也怕她会对身边的人、周围的人造成伤害,所以还是把她送去医院。”
之所以令他印象深刻,是由于该患者体型瘦小却力气奇大,需要3个人合力方能制服,而此前他也仅听说过,直到在现实生活中遭遇真实例子,才知道传闻所言非虚。
“患有精神病的患者发作时,他们的力气是一般人的两倍,所以我们要抓着他们,然后把他们放倒在(担架的)床上,送进车里,再载去医院,车又摇摇晃晃,我又得抓着他去医院就诊。”
CPR普及率低,多懂一点就多些希望
周虹伶感叹,CPR(心肺复苏)知识在我国尚未普及开来,也许10人中仅1人知道如何施行CPR,与其他国家相差甚远。
“在美国不一样,10个人当中,可能6人至7人都会CPR,因为他们的学校有教。其实我们的学校课本里有两页关于CPR内容,但问题是老师不会,也不知道怎幺教,所以有时老师有邀请我们去教。”
“我们都做免费课程,希望大家最少学习到如何按压、按压深度是多深、按压的节奏等等,最少在发生什幺事情的时候,我们也希望多一点人懂。”
该机构在每个月最后一个周日向公众开放2小时的免费急救课程,大家可以在短短2小时内学会如何CPR,以及使用AED(自动心外除颤器)的正确方式。
有兴趣的公众可查阅该机构的官方脸书St. John Ambulance of Malaysia报名参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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