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許多不太明朗的情況下,我們頓時又再次進入了MCO 3.0,一個人開車出門購買食材,然後回家,左手拎著一袋食物,右手拎著一串鑰匙才想起,小時候我們一家人是沒有帶鑰匙出門的習慣,因為家中唯一持有鑰匙的是我的父親,甚至長大後外出工作,家裡的鑰匙永遠只有一把在父親的口袋裡,另一把則藏在時不時會移動的“秘密基地”。
記憶這個抽屜,一旦打開了就很難關得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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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時候好像都沒什麼大秘密,也不曉得可以為秘密加鎖,曾經流行用香香的原子筆寫日記,日記大部分也是濃濃的香味,那些都是姐姐跟她同學們在銀河社Living Cabin訂購的,當時她們用每月寄來的產品目錄,訂購書籤、日記、偶像照片、小卡片等等,然後到郵局買Wang Pos付款。姐姐的日記也是香香的,還配有一把非常不靠譜的小小金屬鑰匙,供鎖上日記的封面,保護姐姐的隱私。當然這些都抵擋不住我們好奇心,想辦法用各種方式打開,後來慢慢地大家都不寫了,其實小時候也沒什麼好寫的,最多也只是跟朋友們交換,參考每一家理髮店裡必備的《姐妹》雜誌,和香港青少年雜誌《Yes!》裡的明星們填寫詳細個人資料和問題,最後還得貼上數張濾鏡開很大的“青春照”才算完事。(剩下的頁數也抄寫了不少歌詞)
原本老家的鑰匙就只有籬笆和大門,後來村子越來越熱鬧後,孩子長大後,開始有了隱私的想法,慢慢每個門才會上鎖。上了中學後,學會騎摩托車跟同學們出去溜達,每一次出門前都要事先交代跟誰和返家的時間,父親才會將鑰匙放在“秘密基地”,不然雙親將會一整夜守著大門,結局大概就是在門外大叫:“我回來啦!快開門!”然後一臉愧疚,趕快上床睡覺。這種事情很少發生在我身上,妹妹叛逆時期時總是因為這些事情跟父親吵起來,最後好像是她最先爭取到鑰匙。我從未跟父親申請配製家裡的鑰匙,直到大學畢業回來工作,都還沒有家裡的鑰匙。在外地生活好長一段日子後,搬回家照顧雙親,父親才交給我一把籬笆和大門的鑰匙,但我依舊習慣交代父親把鑰匙收在“秘密基地”,不喜歡帶著叮叮作響的鑰匙出門。
父親離開後留下了很多鑰匙,有大大、小小、長長、短短、形狀不一的鑰匙,我一時間也不曉得該如何配對這些鎖口與鑰匙,一直會丟三丟四的我,只能像是幼兒園的孩童那般,將房子的一整串鑰匙掛在脖子上,深怕丟失了鑰匙,丟失了自己。

父親習慣將一大堆鑰匙收放在他房裡的鐵櫃上,隨身沉甸甸的霹靂腰包裡也有好幾串鑰匙,有家裡的、摩托車的、抽屜的、還有一些不知名的鎖頭鑰匙,其中有二把是我比較熟悉的,那就是掛有教會圖樣的鑰匙圈,還有一個是峇冬丁宜小學校徽的鑰匙圈。那是我們村子裡的華小,兄弟姐妹都是就讀這所學校,舅舅也曾經在小學工作多年,直到退休,每當我在小學裡闖禍,舅舅就會跟父親告狀。有一次我故意將腳踏車停放在校長的車子後方,校長將我的腳踏車用鐵鏈鎖在校門口,父親跟我在傍晚無人的時候,偷偷地剪開鎖,把腳踏車推回家。


父親總會在摩托車的鑰匙圈中多加一個哨子,可能是他當志願交警的習慣。他留下了好幾臺摩托車,其中非常老舊的紅色Honda,早在多年前過戶給了母親,母親離世前堅持要將那臺摩托車送給我,希望我留著當紀念,我拒絕了母親的心意,結果她生氣了好幾天,後來只有用輪椅將她推到摩托店辦理轉讓手續後,她才釋懷,因為這樣我又多了一把鑰匙。
爸媽房裡有許多打不開的抽屜,我也不曉得該怎麼一個個配對,這一堆零零種種的鑰匙,只有父親才知道它們可以打開哪一道門,或是哪一個鎖。爸媽離開後,我很少打開他們的房門,即使鑰匙在手上,我也無力去將一個個鎖打開,總是希望可以一直依賴父親幫我開門,為我們鎖上那道保護家人的圍欄。
有人說世上沒有開不了的鎖,也沒有鎖不住的秘密,即使鑰匙再多也沒辦法打開緊閉的心房。如果所有的記憶都上了鎖,我該如何尋找那一把遺失的鑰匙?如果真的有一把可以打開天堂之門的鑰匙?可否借給我?好讓我再看看他們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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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晋这家潮州菜档口的蚝煎有温暖亲切的猪油香,好好地展现地瓜浆遇高油温凝结后的紧致与弹牙,蚝浓满口香,我还没来得及咽下,便竖起大拇指说好吃……

在外地人眼中,古晋市的毕打拿市场(Petanak Central Market)在早市收摊之后便了无生气,谁还会去那里呢?没想到一到傍晚,华灯初上,轿车一辆辆不约而同驶进市场旁空地停下。
下了车的人们,像寻芳客般义无反顾往窄小楼梯上走,莫非市场二楼另有玄机?当我抱着好奇也跟着当地友人往上走,发现果然别有天地。这些“寻芳客”,果真在寻“芳”,福建话“芳贡贡(phang-kòng-kòng)”的“芳”,意指香喷喷,二楼是熟食区,炒锅铿锵、油烟奔腾,客人迅速被不同美食所召唤,才正要开始热闹呢。白天与黑夜、寂寥与欢腾、楼下与楼上,这强烈反差升起一股魔幻感。
一个楼层分两大区,朋友带我绕了一圈,场域广到差点找不到来时路。有专做小吃、专做热菜、专卖点心的档口,每家店以铁栅栏相隔,像住宅区的住户那样,打烊时要关铁门上锁的。朋友说:“一区是周一休、一区是周四休,无论何时来都不会扑空。”
市场外是波光粼粼的砂拉越河,河畔袭来凉风,白天的燠热散去、压力释放,迎来美景与美食。
我当地朋友的老公,人称老林,是潮州移民后代,他毫不迟疑地走向一家专做潮州菜的档口前。像台湾海产摊那样,没有制式菜单,菜单是跟店家共同讨论出来的。他先点了鲈鱼,“今天的鲈鱼好。”店家强化他的选择。接下来选烹调法,煎、煮、炒、炸?店家推荐做酸菜半煎煮,先煎后煮,鱼肉能更容易吸入汤味。
另外他又点了蟹肉玉米、马尼菜炒蛋、茄汁炸米粉,转头问我:“你想加点什么?”我想,蚝烙是潮汕菜,古晋有潮州移民后代,潮菜到了古晋变什么样呢?我上回在古晋吃过一档创意蚝煎,简直像蚵仔饼干,令我啧啧称奇,这回想看看其他档口的蚝煎如何。



我答:“蚝煎。”
他马上说:“好,这个好,古晋的不一样。”他语气中带有赞许的意味,仿佛我补上了他漏点的菜,也仿佛在肯定我是识货的。老林是我朋友的朋友的先生,关系牵得有点远,然而我感觉在选了蚝煎的那刻,饕客间的电波连上线,我们距离一下子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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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蚝煎有温暖亲切的猪油香,好好地展现地瓜浆遇高油温凝结后的紧致与弹牙,蚝浓满口香,我还没来得及咽下,便竖起大拇指说好吃。
闽南称蚝煎,潮汕称蚝烙,我在潮汕吃过两款蚝烙,一种是餐馆菜,保有料、形、香——蚝多、形圆、芳香,外酥内软而不油。这能衬起价格,但像在吃韩式海鲜煎饼,少了地瓜粉浆的拉扯感。另一种专做观光客生意的半煎半炸,因为烙的时间长,油炸可以加快速度,然而油黑又含油重。


台湾蚵仔煎是小吃价,粉浆偏糊软,重调酱。闽南地区的粉浆用得少,用来黏合蚵仔与蚵仔间,自有它的考量。
而像古晋这摊这样,很单纯表达蚵仔、地瓜粉浆、油香,就像回到初衷那般自在、亲切,即便已经吃过许多地方蚝煎的我,仍然被它的纯朴所感动,犹如古晋给我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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