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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年前在新加坡的環球影城參觀海事博物館,一入門就被幾幅大型看板海報所吸引,上面的資料講述馬新一帶的海盜故事,並大力推崇幾位“海盜獵人”,其中一位就是詹姆士·布洛克,陳述的主要事蹟是1843年他在沙裡拔(Saribas)與當地達雅人和馬來人的一場重要戰役。
1839年,詹姆士首航砂拉越時,顯然已經發現當時的砂拉越正處於四分五裂的局勢。馬來貴族間的傾軋,原住民部落間的戰役,還有原住民與馬來貴族間的矛盾等,都為這個英國人制造立足的機會。畢竟出生於軍事世家,儘管只是匆匆一行,他已經對各方勢力掌握了一個大概,剩下的就是如何選擇合作對象,試圖建立權力的橋頭堡。
在懷柔這一手,他以委任“酋長”為餌,在不同的社群與部落間任命領導人物,同時也慷慨饋贈一些器皿用具和武器等,作為籠絡人心之用;至於軍事這一手,除了以精良武器威懾各方,更從1843年起為期數年,多次展開極為慘烈的戰役,打擊對象主要是沙裡拔和實克朗(Skrang)地區的伊班人(海達雅族),“罪名”是從事海盜活動。
詹姆士·布洛克判斷沙裡拔的勢力遠較實克朗強大,因此首先對當地宣戰,而攻擊的第一個部落是巴爹(Padeh)。這一仗打下來,巴爹遭洗劫一空,長屋被一把火化成灰,農田盡毀,所有財產皆被掠奪一空,人命傷亡自也慘重。詹姆士在本身的記錄中寫:“燃燒長屋的火光,把黑夜照亮成白天”。
巴爹的經歷,在詹姆士過後勢如破竹的戰役中,在其他長屋複製著,有者甚至更為慘絕人寰。這一系列戰役無疑樹立了布洛克的威望,也將當地的伊班族逼到絕境。詹姆士透過徹底毀滅的無情戰役,傳達“順我者昌,逆我者亡”的訊息,迫使各個部族的歸順來朝。
牢固權力,以海盜之名剿滅抵抗者
1843和1844年對沙裡拔和實克朗的戰役,具體無法知道戰亡人數,據說超過5000人,對當地各個部落而言是一次重創。更糟糕的是,家園盡毀,財物被洗劫,導致倖存的族人面對生存下去的考驗,對族群文化的傳承也是一場災難。這些因素,都驅使各個部落最終必須與詹姆士談和,而詹姆士成功重塑當地的權力結構——儘管隨後仍然存在一定的抵抗勢力,但他作為砂拉越統治者的地位日趨牢固。
詹姆士·布洛克區區一人,當然沒有那麼大的本事,在後方支援他的是英國政府,而關鍵人物之一是亨利·吉寶(Captain Henry Keppel)。亨利·吉寶(1809-1904)是英國皇家海軍軍官,曾經參與兩次鴉片戰爭,並多次在東印度群島和婆羅洲抗擊海盜活動,戰績彪炳。
根據史學家J.H.Walker在《力量和實力——砂拉越布洛克王權的起源》的記錄,英國為了確保航海安全以保衛其海上商業利益,自1825年起立法打擊海盜,凡海軍官員捕獲和剿滅海盜,皆獎賞以豐厚獎金。
為了得到這方面的資源,詹姆士開始將其對手“塑造”為海盜,並巧妙的將本身的利益綁定英國殖民地的利益。1842年尾,他特地前往新加坡,尋求英國當局授權壓制沙裡拔與實克朗伊班人的勢力,當時駐紮在新加坡的亨利·吉寶,恰好就在該年1月受委為海峽殖民地海軍高級軍官。亨利·吉寶接見詹姆士,聆聽他訴諸沙裡拔與實克朗伊班人的“劣行”,決定支持詹姆士肅清“海盜”活動,遂有了隔年發起的軍事行動。
成王敗寇,歷史的書寫傾向詹姆士·布洛克,於是他在新加坡成了“海盜獵人”。然而,歷史真相併沒有湮滅,我們得以從另一方的書寫中,知道了百多年前的政治與軍事預謀,從而對許多“官方定案”的歷史事件,重新思考與定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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