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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麼多年來,當我跟不同的人聊起“馬來西亞藝術歌曲”這個概念的時候,背景不一樣的人會給我不同的迴響。就外國人而言,在還沒有聽過任何的馬來西亞藝術歌曲之前,對它的第一印象經常是“馬來文”的藝術歌曲(即用馬來文詩歌撰寫的藝術歌曲);由於很多華社合唱團長久時間接觸華文的馬來西亞藝術歌曲,因此在華社中,許多人認為馬來西亞藝術歌曲是華文的。在我國的藝術歌曲歌唱比賽中,其中一個必唱的曲目也是“華文的馬來西亞藝術歌曲”。因此許多本地華人對“馬來西亞藝術歌曲”並不陌生,但其不陌生的樣貌是純粹華文的。
回國這些年來,我參與了不少演出,其中也有幸參與一些本地作曲家創作的藝術歌曲的音樂會。在這些浩瀚的曲目當中,我發現,由於作曲家的背景不一、所受的教育背景不一、喜好不一、被詩歌啟發的靈感不一、需求不一、要求不一樣等等因素……造就了馬來西亞藝術歌曲的多元語言面貌,更讓我對“何謂馬來西亞藝術歌曲”有了更清晰的想法。
一些人經常喜歡問我,“你覺得我們如何定義馬來西亞藝術歌曲?”這個問題猶如 “你如何定義馬來西亞文化?” 、“你如何定義馬來西亞飲食文化?”一樣複雜。但事實上,或許定義是根本不必要的,像我們多彩的飲食文化一樣,我們的藝術歌曲是多彩多元的,甚至也非常的國際化。
在我演唱的作品當中,除了華人作曲家為華文詩歌譜曲,也有華人作曲家為翻譯成華文的馬來文詩歌譜曲,也有華人作曲家為馬來文詩歌譜曲,甚至為英文詩歌、法文詩歌譜曲等等。在音樂的旋律線條與內容方面,我們不難發現,華人作曲家嘗試把一些馬來人的傳統調式,運用到他們的音樂創作裡,聽起來有甘美蘭(Gamelan)的風味;也有馬來人嘗試把華人的音樂元素,用到他們譜寫的歌曲裡。當然,我們也有作曲家不想運用任何一種民族元素,呈現完全是非常現代創意的曲子。在音樂裡面,文化交融發生的那麼自然和諧又有獨特性,創意無窮。
我們要做的事情不是急於去定義何謂馬來西亞藝術歌曲,因為沒有什麼事情或藝術可以被定義,或許一個“被定義了的藝術”其擴張的可能就相對變低了。音樂家和歌唱家可以為本地藝術文化做的事,便是不斷蒐集,讓這個被大家走過的路盡其完善的整理出來,讓這些作曲家努力過的腳步被聽見,也讓作曲家可以不斷地創作,讓我們多彩繽紛的音樂文化完全被開啟,也讓音樂的生命延續下去。我們永遠不知道自己擁有過多少,可是當我們走過了一段路再回頭看,或許我們會訝異,原來我們擁有的音樂文化是那麼的多,那麼的獨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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