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半年香港的局勢,無論是港政府的執政力及態度、港警的執法手法、強硬派年輕學子的暴力反抗,都因為我們跟香港千絲萬縷般的關係(無論語言、文化或情感),使我們突然對“暴力”有更多的感受和衝擊,心有慼慼焉(間接性的心理創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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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力”以靜止的畫面、剪輯跳動的視頻、文字的敘述、個人在社交媒體的報道,無間斷的傳輸到世界,它還隨著科技和網絡的便利,製造出各種面相,有正有反、有明有暗、有真實有虛假、有主觀也有扭曲,看得心情也高低起伏。
暴力不能化解的撕裂
特別的是,抗爭開始時,百萬人擁上街,不少抗爭宣導及行動都有創意的呈現,文字、圖畫、設計、影像、音樂等人文藝術經過設計,軟化了抗爭的衝突,如跟粵語有關的諧音口號及標語,我們讀了也會心動;一張突顯遊行人群肅穆表情、光影有致的照片,讓我們也能理解當時人們的心情;一場宗教信徒的祈禱、唱聖歌的聚會,讓抗爭在衝突中有了平靜。但在抗爭升溫,趨向暴力後,再搭配這些軟性的示威藝術,那已經成了虛假和刻意,因為那槍、那火都是真的。而到了今時今日,它已經不能化解暴力帶來的撕裂和緊張關係。
上個世紀60年代,加拿大傳媒學者麥克魯漢(Marshall McLuhan)提出“地球村”(Global Village)的概念。 1977年,他接受電視訪問,就提出“暴力是一種身分的追尋”。看到香港學子們堅持對抗,數個月下來不惜以暴力回應,依麥克魯漢的說法,他們是以暴力在追尋什麼嗎?麥克魯漢說,所有型式的暴力都是“身分的追尋”,而越是生活在社會階層邊緣的人,越是無足輕重的人(nobody ),在沒有定形的身分之下,人會越想證明他到底是誰,因此會越趨向暴力,以做出效果讓人注意、讓人發現其存在。因此,人的存在也伴隨著暴力。
“花蕾折斷摧殘”
以高度資本發展的香港來說,紙醉金迷、歌舞昇平是常態,但人在這樣的社會價值如何?以沒有權勢、沒有金錢、沒有身分,必須依附在父母的年輕學子來說,長大了就應該會埋身在扛天價的房貸、庸庸碌碌一生打工過高消費的物質生活吧?有權勢的大官、大人們也會以為年輕人會繼續乖乖相信這種“安排”。卻想不到一個反送中運動,讓年輕人看到過去社會留下的“自由制度”受到侵蝕,在沒有看到未來之下,相對性的民主、自由變得絕對有價值,他們以“無足輕重”走向暴力,不惜性命追討這些珍貴的價值,是不是切合了麥克魯漢所說的“暴力是一種身分的追尋”?
有人曾以“花蕾折斷摧殘”形容香港現今的示威抗爭。花蕾是青少年人,如含苞待放之花,準備迎接明天的陽光。我們心痛花蕾早早就要以自己的美麗,來對抗那難以對抗的強權,而這強權也似乎不惜摧殘不按照規矩綻放的花蕾。寫到此,心有慼慼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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