廚房裡的人類學家莊祖宜這麼說:“米其林三星的頂級饗宴,不只是吃得好,還見證完美。”那麼殿堂級的建築呢?既然用餐不只是為了飽腹,那麼建築也不只是為了給予庇護而已吧。
我們看看其他人如何評價建築大師,或許對這個問題有一點片面的概念。
ADVERTISEMENT
伊東豐雄的同學這麼形容大學時的伊東先生:設計作品流暢而又邏輯,同時充滿感性。並不刻意做出奇特的造型來譁眾取寵,而是傳達出誠懇而純粹的感覺。
伊東先生的啟蒙大師菊竹清訓卻是一個熱情而毫不妥協的完美主義者。為了達到最高境界而近乎狂妄的大師,不會對來自業主、地方自治體的干涉或衝突而卻步,但視之為必須被超越的奮鬥。
為什麼兩位那麼不一樣的大師,在建築上卻為人推崇呢?大概是在極為實用的工程學上,他們還探討了現在與未來的可能,也在很多方面上超越了我們普通人對於建築的想像。這或許就是藤森照信所說的“哦”毫無意外感的明瞭,和“啊”那種驚歎於對方巧思而由衷佩服的差別。
以料理比喻建築師的功能
建築不過為物,千年前的洞穴和今日我們夜裡爬著回家的那一個窩,其實以功能來說並不相差太遠──遮雨擋陽,把“豺狼老虎”給隔在門外,這樣大費周章請建築師來設計的一所房子,如果沒有什麼新的探索和追求,建築師的功能何在?
讀著的這一本書《Practical Poetic of Architecture》把建築師分成3大類,我也用料理界為例子來對應一下(純屬個人意見):
一、建築師為建築者(Architect as Main Builder):建築者,把建築的構造邏輯給明明白白的表現出來,結構的比例次序是可以被理解與解讀的建築語言,同時與人和地基對話。
在廚房裡,分子料理的佼佼者應用科學與烹飪藝術結合,把經典美食重新分解組構,在顛覆口感或是視覺的當兒,忠實的把食物本身的特性突出,達到精緻純淨的享受。
二、建築師為編制者(Architect as Weaver):編制者,把當代特有的技術、文化和政治立場編制入建築裡,作為一個時代的代言人。
食物是世界史的一部分,和人糾纏不清的愛恨關係,一直是每一個時代的代表,從烹飪的發明、食物的儀式、畜牧革命、農業革命、食物階級、貿易、生態與工業化,都在宣示一個時代的價值觀、技術和當地人民對食物的態度。
三、建築師為構想者(Architect as Idea Generator):構想者,設定未來的可能而讓建築成為行為的孵化器,成為先行者。
英國知名的肥鴨餐廳,一人用餐費高達300英鎊,著重的是感官料理,說的不只是食物,卻是如何通過情境營造來改變用餐者的飲食體驗。想像你在預約的時間來到,服務生會給你一張地圖和一支放大鏡,敘述賞味菜單的故事主軸和敘事架構,影響你作為消費者的行為,讓本來單純奢華飲食的享受,有一層更深的意義。當然,最重要的是要在消費者腦海裡創造記憶,改變對於食物的看法。
雖然我很不願意這麼承認,但是先行者如Archigram和Zaha Hadid,他們最偉大的思想都沒有辦法在當代實現。可是,如果一棟建築物的設計和建造的當下沒有考慮未來,便註定是要先亡的。
大師與否,對一位建築師或消費者來說,或許唯一的差異就是價值觀的認同,飛揚或沉靜間,最重要的是對於用者的尊重──看到使用者自己不自覺的需要,明確的解讀並執行。要設計一座建築卻不懂得人類的地方文化、心理態度和價值觀,顯然不可能,我們需要更多建築界裡的人類學家。
ADVERTISEMENT
热门新闻
百格视频
ADVERTISEME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