哲學家貝克萊(Berkeley)說:“存在即被感知”(To be is to be perceived)。
存在主義心理學家羅洛‧梅(Rollo May)則認為,存在感是心理健康的重要標誌,存在感的缺失會導致無意義感,也會帶來價值感的缺失。就好像一塊獨立出來的拼圖,無法使我們建立起外界的聯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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存在不等於存在感,就像一座不能提供體驗的購物中心,從基地上憑空拔起,用實牆隔離室內戶外,把人流帶進建築內腹,卻不能給予我們感動。它的非存在感是因為它無法和我們的意識和情感聯繫,而不是沒有實體上的存在。
當一名舞者通過舞動軀體來暗示區域,他們創造了空間,也和觀眾產生互動; 建築師用實體建構了凝固的空間,卻要在我們開始熟悉一個空間,並以日常的活動或記憶和空間產生聯繫後,才能把空間(space)轉換成場所(place)──動態記憶的情感投射空間。 這就是建築設計裡最挑戰的場所設定(Place Making)。
艾菲爾鐵塔在1887年修建時,被稱為“巴黎之恥”,莫泊桑更是揚言:“若艾菲爾鐵塔建成,我將永遠離開巴黎這座城市。”雖然最終他依然每天回到鐵塔的餐廳優雅的辯護說:“這裡是整個巴黎,唯一看不到那個醜陋的金屬怪物的地方。”最終莫泊桑應該是離不開了艾菲爾鐵塔。
艾菲爾鐵塔建成後和巴黎牽扯不斷,1910年法國軍方利用鐵塔與大西洋上的船隻無線通信,並在第一次世界大戰期間攔截了大量敵人的信息,也從降落傘到空氣阻力測試研究,參與了巴黎科學氣氛很濃的一個年代。而當年參與盛事,或看著它長大的巴黎人,已經把鐵塔看成是生活的一部分 ──方向,日照,季節,歷史,驕傲與鄉愁,它是巴黎。沒有誰還記得這其實是一個臨時搭建物,或是和周邊古典精緻老建築違和的“醜陋煙囪”。從最開始的排斥到後來的不可分割,透過共同記憶,艾菲爾鐵塔才修成了正果。
這樣的感慨來自一直以來看到許多舊建築的失去,家鄉那棟陳家大宅,它的頹敗不是因為建築不在了,而是沒有了願意呵護的人。對於年輕一輩而言,這塊地的商業價值遠高於建築的歷史價值。它不再是家人而是模糊的一個背景。斷了紐帶,斷了思念,也斷了延續。
你問:“屬於單一種族的新村還能繼續生活嗎?漂亮店屋還能留多久?放空的老家誰來修?”
我說:“若果沒有了共同記憶的持續建立,還有什麼可能會長久,哎,像極了愛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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