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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年来,我陆陆续续收藏了不少印地安人的手工艺品,然而每隔几年就必须的搬迁,让我渐渐起了对物欲断舍离的念头。有一个收藏多时的白色印地安婚礼水瓶(The Wedding Vase),就成了其中决定割舍的收藏品之一。放到网上拍卖后,很快涌来许多询问,其中一女子说隔天即登门收购,我欣然答应。
来人是个印地安美女,寒暄时候问我来自哪里,我说了,她表现得很是惊喜,哎!在这样一个地方,还真有人知道马来西亚在哪里吗?这位名叫白鹰 (Maggie Dodd White Eagle) 的印地安女子连连点头,说她本来即将举办婚礼,可是未婚夫自1月份到马来西亚出差后,因为疫情,“至今10月了都还困在你的国家回不来。” 白鹰苦恼地倾诉。
这巧合让我跟白鹰皆相信这是特殊缘分,遥远的马来西亚与美丽的白色婚瓶,在这荒漠高原里的印地安山区,让我们彼此相识。
我收藏的这个印地安婚礼水瓶来自一个拍卖会,这造型奇特的瓶子看第一眼就吸引了我。质朴无华的瓶身上,它有两个瓶口,由拱门般的握柄把两个瓶口连接起来,因此自然形成握柄下的空心圆圈。旁人解释说,两个瓶口代表着男女各方,握柄代表两人在婚姻里的结合,而那圆圈就是新人从此展开的生活圈。
婚礼水瓶在印地安传统里是个神圣的东西,对于新墨西哥州的纳瓦霍与普韦布洛族群尤其重要。在婚礼以前,男方父母会到河里去收集粘土,把粘土亲手捏成婚瓶的形状,再放到户外火堆里烧烤,经过清洗后,就完成了婚瓶的制作。这般出自素人的创作,往往让婚瓶流传下来后,成了收藏家眼里最淳朴美丽的艺术品。
准备好的婚瓶会交给部族里的药师,由他在瓶里注入特制药草茶,近来也有以清水取代的。在结婚仪式上,当两家聚在一块,男方父母便把这婚瓶送予新郎新娘,并给予他们有关婚姻的忠告。接下来,新郎新娘会轮番就着瓶口喝水,这之后,两人再共同握着瓶身,就着两边各自的瓶口一起喝,那代表着两人的生命泉水皆来自婚姻这同一源头。如果两人紧贴着喝而没有掉下一滴水,那意味着他们将拥有强大、和谐的婚姻。
婚礼结束后,婚瓶将在小两口的生活里占据重要地位,不仅仅是它在结婚仪式中所扮演的神圣角色,也因着它所代表的象征意义。对待易碎的婚瓶,必须小心翼翼,也唯有如此珍惜,才不至于失手把婚姻打碎。
送走了我的白色婚瓶送走了美丽的白鹰,我祈祷造成世界停顿的冠病疫情早日过去,也衷心希望白鹰的未婚夫能尽早从马来西亚回来,让白鹰最终等来她展延已久的婚礼,成为最美丽的印地安新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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