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祭拜祖先和神明是華人的傳統習俗,逢年過節,人們恭敬虔誠地在神臺上擺放各式祭品,把敬意和願望寄託在祭品上,祈求祖先和神明庇佑,希望來年一切順利。
祭品的種類豐富,例如金黃香脆的燒豬、精緻生動的龍香、鮮豔亮麗的糖塔等等,背後皆來自匠人的手造溫度和極致追求。
這個新年,一同走入祭品匠人的生活,瞭解祭品誕生的故事。
燒豬是華人節日經常出現的常用祭品。傳統年節、喜慶宴會、新店開張或拜神祭祖,桌上經常會出現一頭“盛裝打扮”的燒豬,頭頂插一朵紅花,尾巴綁一圈紅紙,披上紅紗,架勢十足,是祭品中的焦點,“分豬肉”環節尤其令人振奮。燒豬是人們飯桌上的美味,一口咬下香酥多汁,滋味令人沉醉,在許多人心中種下“燒豬情意結”。
就在許多燒豬業者改用電爐烤豬作業之時,陳國華和陳詩玄兩父子仍繼續以傳統窯烤方式來製作燒豬。
他們在夜深人靜的時候開工,趕在早晨或吉時把燒豬送到客人面前,以保持燒豬的新鮮度。一同跟著採訪團隊的文字和鏡頭,瞭解窯烤燒豬的製作工序,以及藏在工序裡的智慧和精神。
入夜後的加影變得安靜,晚飯以後,陳氏一家著手準備材料,開始一日的工作。
我們8點到達陳氏父子的家,還沒走進屋裡,就已聞到濃郁的炭燒香味,只見陳國華和陳詩玄兩父子,母親葉麗芬及一位友人在屋旁忙碌著,合力把一條條已醃製好的豬肉掛在鐵架上,下窯燒烤。父子兩人在炙熱的爐邊來回顧盼,眼看炊煙變大,立即將豬肉吊起,用刀“咯咯咯”地颳去燒焦部分,完了再把豬肉放進窯內繼續燒烤。
陳國華做燒豬這行將近40年,當年他父親的堂哥賣燒豬,讓他有機會學習這門手藝。三十多年來,他靠窯烤燒豬這門手藝和生意,不僅養活了一家四口,還扛起了兩名孩子從小學到大學的教育費用。眼前兩個地爐和繩索懸吊系統,正是由他一手打造出來。近幾年因為腳部病痛越來越頻密,慢慢變成半退休狀態。
大學畢業後,陳詩玄回到家中幫忙爸爸打理燒豬生意。在他眼中,陳國華是個為家庭不辭勞苦的爸爸,自豪說道:“我爸爸很能幹,可是現在年紀大了,沒那麼多力氣,就我們來幫忙。”接手後給爸爸的燒豬生意取名“華師傅窯烤燒肉”。
燒出好吃的燒豬,每道工序環環相扣
燒豬每道工序是學問。說到燒豬的製作過程,就得從供應商把豬送到燒豬工廠說起。
陳詩玄說,當新鮮豬肉送來以後,他們就會把豬的內臟去除,然後清洗乾淨。接著“改刀”,順著豬肉紋路把肉割開,把多餘的肉和骨頭去掉,以便醃製時能夠入味均勻,並且在燒烤時受熱均勻。
“改刀”後就會醃製,用五香粉和鹽及些許調味料,儘可能保留肉的原有味道。接著把豬肉掛鉤,下爐進行第一輪約20分鐘的烤制,好讓豬皮軟化以方便“松針”。完成第一輪烤制後,他們會把豬吊起來“松針”,意即給豬的外皮扎孔,是非常重要的步驟。
一隻漂亮的燒豬必須要“爆皮”,豬皮要像一顆顆被烤乾的小油泡,咬下去才會香脆可口,而松針就是為了讓豬皮在下一輪燒烤時可以達到“爆皮”的效果。不僅豬的每個部位都要扎孔,力度的掌控必須剛剛好,要敲到豬皮的脂肪層。如果力度太大,很容易燒到有流汁痕跡,除了影響外觀,味道也會有點苦,也沒那麼脆口。如果力度太小,就沒法燒到酥脆效果。
待冷卻後,就可以把豬放入冰箱,讓它二次入味。隔天取出來,進行第二輪烤制。相比第一輪,這次的烤制時間更長一些,從起火熱爐直到烤熟,一隻燒豬要花將近2小時,期間要不斷觀察火候,避免豬皮烤焦。
就這樣,經過環環相扣的工序步驟,一隻熱騰騰的燒豬就能新鮮出爐!
燒豬“爆皮”,火候掌控大學問
採訪當晚,正值陳氏父子給燒豬進行第二輪烤制。現場除了燒全豬也燒半邊豬,全燒豬通常用在宴會、婚禮上,半邊燒豬則拿去巴剎散賣。兩者做法大同小異,惟起骨方式不同。
燒豬的火候掌控是門大學問,需要憑經驗、靠雙耳和雙眼去拿捏火候。
陳詩玄在燒豬空檔時給我們講解,他說,燒烤的首半小時火候必須大一些,才能燒出“爆皮”效果。這時,一旦發現豬皮有稍微燒焦,就得立刻從爐內把豬吊起來,把燒焦部分給刮乾淨,然後用紙包裹燒焦部分,防止豬皮再次燒焦,然後吊進爐內繼續燒烤。約莫半小時後,待燒豬“爆皮”了,則澆水讓爐降溫,用壁爐的餘溫把豬肉悶熟。
燒豬出爐後,陳詩玄把豬肉切成3部分,手起刀落“咔嚓咔嚓”的清脆聲不絕於耳,然後再切成一小塊分給大家品嚐。
結合脆皮、肥肉和瘦肉於一體的小塊燒肉,皮脆肉嫩,多汁而柔韌有致,一口咬下“喀茲喀茲”作響,入口瞬間便覺齒頰留香,令在場的採訪隊員豎起拇指。如果說,米是粒粒皆辛苦,那麼窯烤燒肉就是“塊塊皆辛苦”。
燒豬不能提早做,“別人睡覺我開工”
採訪之時,再過兩天便是冬至,人們趁著週末慶祝,因此燒全豬的訂單比較多。當晚他們七點多就開始起火燒製,斷斷續續忙到第二天早上10點左右才能休息。
陳詩玄說,全年大小的華人節日如年初九、中秋、端午等都會特別忙碌,有時忙起來連續幾天都得提早工作。“因為客戶拜神都是在早上,所以我們就儘量趕早一些給他們。”
平常日子的話,他們會在半夜3點起床開工,燒肉出爐後,大約早晨6點,一家人兵分兩路,各別到雪蘭莪加影和士毛月的巴剎和茶餐室擺檔,直到賣完為止,約10點左右回家休息。
“別人睡覺我們就起床做工,他們起床做工我們就睡覺,工作時間和一般人是差不多的,但卻是反過來。”
問燒豬不能提早做好?陳詩玄說:“擺放時間過長的話,肉汁會流失,皮也會經過長時間接觸空氣,變得不太脆。”因此選在凌晨3點生火熱爐燒烤,早來的顧客就有熱騰騰的燒肉吃了。“而且我們比較注重在早市,所以只能日夜顛倒準備了,習慣了就沒什麼了,哈哈。”
堅持窯烤,對古早味的極致追求
陳氏的燒豬以椰殼為炭料,具有淡淡椰香,成本也比較低。陳詩玄說,用炭燒出來的燒豬,有一股炭香味,雖說用電爐烤豬更容易控制溫度、快速方便,卻少了炭香和一份古早味,難以媲美。
葉麗芬拿烤雞為例,說:“你用BBQ的火炭來烤,跟微波爐來烤,味道一樣嗎?就是這個原理。真正會吃燒肉的人,會吃得出電爐和地爐的差別的。”
窯烤作業需要定時定候清理地爐。由於燒烤時直接把椰殼丟到爐內生火,因此每隔三四個月,就必須派人用梯子爬到爐底下,用鋤子把底下的灰燼挖空和清理乾淨。
陳詩玄不諱言,傳統最頭痛的東西就是人力,燒豬的製作工序多而且繁瑣,全得靠人力完成,遠不如電爐那般方便,只需控制好溫度,把豬統統放進電爐內就行,不必擔心燒焦問題,因而窯烤燒豬的傳統做法漸漸被許多業者淘汰。
由於窯烤的生產速度和產量有限,陳氏一家做的都是家族小生意,自燒自賣,全程不假手於人。面對產量和人手兩難全的問題,他依然堅持用窯烤方式來製作燒豬。“如果不傳承下去,以後就很難找到了,這些東西不會越來越多,只會越來越少。”搖頭笑說:“賺是沒賺的了,都是維持生計罷了,到了大日子才多賺一些吧。”
美味的燒豬背後,是燒烤師傅的經驗積累和對味道的極致追求。至今接手3年的陳詩玄表示,自己仍在學習中,一天一點慢慢累積經驗,雖然工作勞累,仍希望能把父親的傳統手藝得以延續,避免消逝的結局。目前他在研究燒鴨、燒雞製作,希望之後可以順利開成一家燒臘店,將家族生意和古早味道一併傳承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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