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聊到生死,很多朋友紛紛說,希望能心肌梗塞、無病痛的離世,但安寧醫師許禮安認為,驟逝會給家屬無限的遺憾;重症病房醫師陳志金也說,如果可以選擇,希望得一個不要那麼嚴重的癌症,才能珍惜與家人相處的時間、好好告別……過去在訪問時,雖然覺得醫師們說得很有道理,但唯有親身體驗,才知道箇中真意。
臺灣通用設計的推動者唐峰正先生(長期倡議身障權的自由空間教育基金會董事長),多年來開著他那臺跑車(電動輪椅)上山下海,身體力行地接觸小至一般民眾、大到政府政策,數十年不間斷地推動“通用設計”,因為他的積極熱情以及鍥而不捨的堅持,在長照、輔具領域,幾乎沒有人不認識他,但在11月15日的創齡論壇上,本來說好要露臉的他卻缺席了,而打開手機接受訊息,原來他在前一天發生嚴重的腦溢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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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一位曾受他啟發的朋友們,除了震驚還是震驚,“前兩天才跟他打招呼過的”這種恍惚、困惑、難以接受的感受,久久難以散去,即使參加完他的告別式,仍是有種“是不是他在開玩笑”的錯覺?
“他是真正突破‘同溫層’的人,可以用最簡單、淺顯的方式介紹‘通用設計’。他有天問我,你知道‘諾亞方舟’嗎?不管多大的動物、多小的動物,長頸鹿、蜥蜴……所有的動物,都可以進去;‘諾亞方舟’就是通用設計的最好代表。”
曾為唐峰正寫書的記者說,因為有進去加護病房與他告別,比較能接受他的離去。但這個消息,對於每個與他友好的人,仍舊久久無法自已;上一次見面還是那麼活力百倍,今天見面,就是隻能向照片裡的他說再見。無論是誰,都需要好好告別,讓記憶中的他與現在的自己,都能順利地走到下一個旅程。
“他留下的計劃,我還是要為他完成,‘通用設計’不會停下來。”告別式後,他太太堅定地說著,告別有很多方式,她是用“行動”來想念唐峰正,而他多年來的合作伙伴,緊鑼密鼓地討論著如何貫徹他的信念與計劃。
彷彿此日的告別只是暫停,來日還會相見;而當那一天來臨時,彼此都能說:不枉此生。
唐董匆匆地離開人世,沒有留下太多“來不及”,因為親友面對悲傷的方式,就是幫他繼續活下去……
“這個世界不會向我走來,除非我們移動自己去擁抱世界”他的話言猶在耳,軀體雖然不在了,但精神卻永遠留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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