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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被問起“你的家鄉/居住地有什麼”時,你會怎麼回答?我住在吉隆坡、家鄉在怡保的朋友說,“嗰度乜都冇,你嗰時候點解要搬過去?”立刻就反客為主;住在怡保的留鄉中年朋友說,“二奶巷、芽菜雞囉!”問他平時是否會去光顧,“梗系唔會啦,咁塞車!”絲毫沒有疑慮。由就業發展機會或觀光思維出發,怡保終究只是一座Touch n Go的觀光城市。
怡保尚且如此,比怡保規模更小的鄉鎮,你又會如何看待它?
上期專欄提到“地方標準”(lobalization),當我們在思考一座城鎮有什麼的時候,旨在尋找它的“絕對價值”,而不是跟大城市比較的“相對價值”;“全球標準”(glocalization)產生的均一化現象打造了無數的整型美女、帥哥,小自壁畫、許願樹、“I love XX”、咖啡館、奶茶店(噢不……已經變酸奶店了),大至觀光區、購物商場,甚至城市。被複制的美麗讓人失去審美的能力,而長期把城市視為國家大腦、心臟,不斷把地方資源導入城市的失衡供需關係,同時也讓地方失去了自覺的能力。
地方特色、地方價值是觀光客的盲點——人們來了就走,帶走淘回來的廉價舶來品,徒留滿地的垃圾和講不出所以然的打卡照——連當地人也以為那就是遊客要的;但,什麼才是地方獨一無二的魅力?我們必須常常換位思考才能看見那些看似無用的美好價值。1998年《在臺北生存的一百個理由》橫空出世,影響了一個世代的文青,黃威融、馬世芳、許允斌、姚瑞中、陳光達等5人走進臺北人習以為常的生活常景裡,用犀利的眼光和溫柔的筆觸,共同寫就一本最接地氣的臺北旅遊指南。
一個人對地方的認識雖跟記憶緊扣,但未必跟居住年資相關;年輕的時候視力好,人都喜歡遠觀,待老花來襲,才驚覺近身已經一片模糊。我在老花來襲的四十好幾成為怡保的新住民,有幸還能融入旅人和前偽文青的眼光去發現她的市井草根魅力,以下列舉幾個:新、舊街場是一窺馬來西亞大城小鎮發展軌跡脈絡的重要參考,它是我見過保留得最完整“一街一行業”的城鎮,鹹魚街、五金街、神料街、金鋪街、布莊街、裁縫街……至今,這些傳統行業街以及它們坐落的南洋店屋共築的風景線,成就了一座不老(並且不新)的電影城;怡保人引以為傲卻不為遊客所知的秘境美食多如牛毛,“海南咖哩”、“大細腳”、“麻芝花生糊”、“鼻屎魚蛋”……其中像吉隆坡適苑般存在的老酒樓或餐廳也比其他城鎮多,高記、友明、鴻圖、鳴鳳,這些比這個國家還老的食肆,養活了幾代的怡保人,那些你以為已經消失在馬來西亞飲食地圖的菜式,有些還能在這裡找到;你若打開谷歌地圖搜尋怡保周邊的近打穀(Kinta Valley)地區,會發現怡保根本就是一個“千湖之城”,“前世界錫都”留給後代無數廢礦湖,融合無所不在的石灰岩山景觀優勢,這些隱藏的湖光山色充滿發展休閒產業的巨大潛能……
那些看似無用的日常都是風景,當年“李大傻”在舊街場以一炷香的時間講一段古,這個年代也需要更多的“李大傻”來給這座城市講一段不老的故事。你,找得到在你家鄉/居住地生存的100個理由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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