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布: 9:00am 05/04/2021

李系德／脫衣記者空手道獨劈砧板

作者: 李系德

吉隆坡的巴生车头已拆卸多年，以前它上面的生记烧肉饭最出名。（星洲日报照片） — 吉隆坡的巴生車頭已拆卸多年，以前它上面的生記燒肉飯最出名。（星洲日報照片）

介紹我進羅爺街《新明日報》採訪部資料室工作的大馬廣播電臺高層楊際光，原來也是這報館的顧問，每次來和記者開會後就請大夥去附近巴生車頭樓上的生記酒家吃午餐，我也受邀去“黐餐”。生記的煎蝦碌特別美味，蝦頭還有豐盛蝦膏。此店脆皮燒肉飯最馳名，有些同事常來打包。

我一夫當關的資料室，同時也是財務部幾位師奶的小廚房和飯廳，我工作時她們就在我身後開餐，讓我得享肉香菜香的嗅覺享受。但此室旁邊就是廁所，如有人在裡面“爆石”，我也得分享那股異味，那簡直就像納粹的猶太人集中營 “毒氣室”！

和我最要好的記者是南大畢業生羅聯勝，也許我們都喜歡搞搞震開玩笑，因而臭味相投。他每天午餐後都要“炸東京”，卻因廁所悶熱無比，便先脫下夏威夷恤衫，搭在資料室的椅背上囑我幫忙看管，而穿著背心進去“炸”個痛快，結果得了個外號叫“脫衣記者”。

羅聯勝字體很美，我託他代寫一張通告：“資料借用完畢後，請按照次序放回原處。”他卻只寫了“用後按序放回”6個大字，簡潔有力！他畫漫畫也很傳神，畫某同事上雲頂輸光回來哭喪著臉的神情，畫中人和本尊出奇的相像，一看就認得出是誰了！

這傢伙還拿我名字的諧音開玩笑，稱我為“你硬化”。那年代本地歌手陳慶華有一首華語歌〈沒老婆〉，歌詞好像是：“沒老婆呀沒老婆，沒有老婆苦惱多……”他卻依曲調改成粵語版來唱我：“你硬化吖你硬化，你嘅血管就嚟硬化……”給他吹脹！

有次他看到財務部女同事存放在資料室的砧板，一時手癢，問我信不信他能用空手道把它劈開成兩半，我見砧板至少厚達兩吋，當然不信。他便立刻表演，把砧板懸空擱在兩張椅子之間，運氣後使一招“獨劈華山”，用肉掌狠狠劈下，但砧板絲毫無損，我便“哈哈”冷笑。他再劈第二次，我“哈哈哈”的看死他“冇料到”。他又劈第三次，這回我還沒有“哈”完，卻見砧板果然斷裂成兩半掉落地上了，頓時目瞪口呆……

第二天財務部女將們來到發現砧板破裂了，吵到翻天，問我發生了什麼事。我連忙說：“不關我事呵，我碰也沒碰過它……”事實上我的確沒碰過那砧板，不過看到有人要把它“碰”到裂成兩半時，非但沒有阻止，反而還在旁推波助瀾，這算不算是“幫兇”或“同謀”呢？

羅聯勝很早就離開報界，幾十年來音訊全無。直至幾個月前我認識了一名《馬來亞通報》的前記者羅豫珉，說他後來開了一家西餅店，卻已往生很多年了。聽到老朋友如此噩耗，我不禁黯然神傷……徒手劈砧板已成湮沒的傳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