粗獷主義是建築流派的一種,特色是以不修面的鋼筋混凝土或其他毛糙、沉重和原始質感的材料為底調,看似不經心卻處處著意為建築的過程留下痕跡,在細節上更花功夫。其中,倫敦的Barbricane Estate最讓我印象深刻,在看來低調的設計裡,空間感十足,壓縮而放大的轉換,配合許多細節如角線的弧度,就算讀不懂建築,也賞心悅目。
如果建築是一幅藝術品,那麼粗獷主義建築大抵就是米開朗基羅的大衛像以混凝土來表現。用曝露樑柱接頭構建表現了建築骨骼的力,卻在牆面、空間、扶手間以各種質感交疊,在刻意而平衡的比例關係間,鋪排了感官上愉悅的細膩享受──想像混凝土的小氣孔對比打磨光滑的“皮面”感觸;單純粗糙的半成品是不可以用來魚目混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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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50到1970年間,粗獷主義在戰後重建的恢復期為英國和蘇聯等國家提供了大量、廉價、快速的工業化美學觀,多用於公共建築上,比如大學、政府部門或當時崛起的高樓住宅,勒·柯布西耶的馬賽公寓就是其中一座代表作品。馬來亞大學裡有一座歷史悠久的東姑大禮堂(Dewan Tunku Canselor),由Dato Kingston Loo和Mr. Chris Bailey設計監造,可算是馬來西亞粗獷主義的代表作,獨領風騷良久。後來也陸續有一些建築作品採用了同樣裸露建築材料的手法,卻沒有東姑大禮堂的厚重感,是歐洲建築牆體結構和馬來西亞傳統建築框架結構的混合體,味道很不一樣。
馬來西亞新一代的粗獷派建築相對開放,在設計上更為貼切本地氣候,本地的建築師可說開創了另一個支流,其中Tamarind Square可說是新進崛起者,由Garis Architects Sdn.Bhd.與本地著名的吳錫山園林設計師聯手打造建築主體與園區,在規模上也相對的龐大,雖然不比Barbricane Estate來得精彩,卻也是場好戲。該建築以四合院兩進的基本平面鋪排,中分南北兩邊的是一個寬大的禮堂,連接與配合了其他的花園平臺,好比中國建築裡所謂的中堂,在設計上可謂有意的彙集眾人,與中堂聚集族人的意義相同。
中軸線南面的終點為住宅高樓,而南北兩個園區,南部這一個嚴謹而以直線鋪排,用遠借把住宅高樓帶入成“山”,地上相間著的草地和走道,與高樓的樓層帶相呼應,協調規整;另一廂則以7個塔柱造型散落園區的“樹屋”為主題,通過連廊連接,還原傳統中式庭院的迴游體驗,帶出層層遞進的效果。在這裡沏茶讀書,臥聽風雨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園林設計上合理使用土生植物,混合喬木、灌木、藤本與草本植物,三五成叢的表現了自然的風貌。仰望鏤空了的“天井”,有綠意傾瀉而下,俯看有豐富的光影效果,馬來西亞的地域特色濃厚,雖然我孩子說這像是遺棄的建築已經綠蔓成河。
以建築和園林設計來說,這算是馬來西亞難得的佳品。可惜的是,除了每個週末來打卡拍照,或拍結婚照、寫真集等的人們,人潮完全撐不起這一個商業建築,我唯一可能猜想得到的理由,就是個別店面單位出售的方式,讓管理層無法集中經營人流,從而達到“熱鬧”的假象,並以此刺激持續性的發展。或許這個推測不完全準確,但唯一可以肯定的是,建築園林的成功無法成為發展項目的點金棒;美則美矣,希望紅顏不要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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