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位学者这么形容21世纪的社会:“现代化让我们可以孤独的生活,饿了点外卖,买东西可以网购”,虽然听起来有些无奈,但无疑的网购已经成为现代人的生命模式。
而支撑起网购这个生态的,就是提供快递服务的人,每天日以继夜的收包裹、分流包裹,递送包裹,才能让我们“宅家不出门,能获天下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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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到“无所不寄”的年代,稀奇古怪,活的,犯法的,都有人寄,到底快递人员见过最不可思议的包裹是什么?
报道:本刊 张露华
摄影:本报 苏长国、林毅钲
视频:本刊 林芷桑、陈愐壮
马来西亚Skynet Worldwide快递服务物流中心营运经理何兴来笑说:“很多,数不清。我们曾经遇过有人把活蛇装在盒子里寄去东马。蛇事先已经喂饱,装在盒子里没有动,包装好了才拿来寄。当包裹寄到沙巴过关时,被侦查到是一条活蛇,马上联系我们。事后我们追索寄件者的资料,发现都是假资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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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曾经有人寄过枪械去东马,事后也被查出。更有一次寄毒品到东马亚庇,被员工发现有异而报警,随后警方告知已经在追踪中,叫我们装作不知,等到收件人去取包裹时人赃并获!”
他强调,每位顾客来寄包裹时,都需要填写资料,但寄送这些有问题包裹的人,都是使用假资料,而且通常都会在要结束营业时才匆忙赶来,以期浑水摸鱼不让人发现。
包裹太多无法一一筛查,但寄东马的包裹则会比较严谨。再者如果是陌生的顾客,也会加以留意。有的柜台员工已经训练出一双鹰眼,可以察觉有问题的顾客,会加以检查可疑的包裹。
除了各种奇怪包裹之外,该公司也有承接医疗包裹,包括血液样本、药物等,必须特别小心看顾。
何兴来表示,医院要送往化验的血液样本或化学样本包裹,必须在24小时内送到,不管发生什么事都不能耽误。如果真的特别情况无法运送,如大水灾,交通网切断,就必须通知医院暂时不接受这类包裹。
“这些包裹不能以一般方法处理,必须在箱内放凝胶冰包,防止样本因为高温而变质。要是交通方面出状况,已经确知会耽误路程,就必须多加凝胶冰包,可以保持低温48小时,这些都属于特殊包裹,必须个别处理。”
川流不息的货物分流
何兴来是总部分流中心的主帅,每天这里要处理6万至8万件来自国内外的包裹、货物,所以这次带大家来看看他如何指挥物流中心人员处理包裹山,如何准确无误的把来自世界各地的包裹送到我们手里。
时值晚上11时,分流中心一辆接一辆的罗里排列在卸货处前方,等待驶入卸货道卸下从各州收集回来的包裹与货物。卸货之后就扫描包裹上的编码,送上输送带,两旁的工人会根据编号把包裹取下,排放在指定位置。
当所有罗里都排班完成卸货工作后,就是载货罗里登场的时间,工人再次扫描编号,搬上罗里、“出车”,全套分流过程才告完成。
在另一个房间内,一批人正埋头在各种包装的包裹内,把来自世界各地的包裹分流,再完成以上的程序,送上所属的罗里,送到包裹所属主人的手中。
何兴来表示,位于雪州梳邦再也总部的分流中心是24小时,分两班制运作,全国各地收到的货物都会运到这里,经分流后再送到全国各地递送,每晚需要处理逾6万件货物,在高峰或繁忙期货流量甚至高达8万件。
该公司全国各州有33辆大型罗里,每天晚上都排序送到分流中心。为了应付每天数万件的包裹货物,分流中心需要130位员工分日夜两班操作,夜班又分为晚上8时和11时两班,凌晨一、两点是最繁忙时段。分流工作最迟必须在清晨6时前完成。
该公司在全国各州共有90间分行收集文件、包裹与货物,点算之后就会有罗里载到总部分流中心分类,之后又再把包裹载回出发地派送,如柔佛来的罗里在卸货后,就会把寄到柔佛的货物载回去递送。
虽然各州的罗里已经安排排班卸货,但往往人算不如天算,水灾、土崩、罗里半路故障,交通意外都会影响抵达时间,所以B计划(后援计划)必须有。
何兴来表示,如果是罗里故障还容易解决,公司在全国各地都有救援队,罗里在哪里故障就派最近的救援队去,能修就修,不能修就调派后备罗里接替。
“如果是天灾,如上一次东海岸关丹大水灾,大道无法通车,司机唯有抄甘榜路作为替代路线,平常3个小时的路程,却花上一天时间才抵达,回程也是一天,所以那段时候很多货物的运送期都被延误!”
他形容,雨季是快递服务最大的挑战,尤其是东海岸路线,所以东海岸路线是最早出发的,凌晨两点半就要启程,确保早上7点之前要回到东海岸的分行。
从去年延续至今天,受冠病疫情影响,物流服务成为一门火热的生意,国内增加了不少物流公司或快递服务业者。而本已经紧张的快递服务,在今年在农历新年前夕,又因为港口报关问题,出现包裹山的“盛况”,整个物流中心堆满了一堆一堆的小山丘,24小时分流也应付不来。
何兴来回忆说:“那段时间包裹真是堆积如山,大的小的,国内的、国际的,我们日夜开工都分流不及。有的微商等不到货,心急的直接跑到这里来等货。已经从港口提出来的货,我们就尽快处理好给他们提取,但货物实在太多了,可能等上几个小时也找不到,唯有叫他们回去等,一处理后就马上送去。”
以往快递服务的旺季,通常是节庆期间,如农历新年、开斋节、圣诞节等,但随着现在网上购物平台百花齐放,这些平台的周年庆促销,取代成为最忙的旺季。而日常的包裹中,购物平台占了60%,其余的是私人公司。
快递员能月入7000令吉?
快递员真的能够拼到月入7000令吉以上吗?Skynet Worldwide有限公司董事经理黄卿贤说:“也不是不可能,分配到一些邮寄量高的地区真的可以做到这个数目,在中国广州甚至有快递员月入过万,但真的要很拼!”
那如果分配到邮寄量低的地区不就很吃亏?他笑说:“那又不会,我们规定每天至少要送60件包裹。但邮寄量高的地区是一个优势,但如果你服务不好,就可能会被调区,所以这也是促使员工做好工作的一个动力。”
2020年是快递业的疯狂期,尤其是行动管制令实行初期,那段时间是有包裹无人送,该公司的文职员工也自告奋勇当期快递员帮忙送包裹,身为老板的黄卿贤也亲自“下海”当了一天的快递员。
“我从早上到下午只送了40多件包裹,体会到快递员的问题与难处,所以快递员真的不简单!”
黄卿贤表示,2020年3月开始,快递量突然双倍增长,快递员每天要送100至130件包裹,大喊吃不消,因此在行动管制令的首三个月,就找了很多兼职快递员,之后就增加车辆与人员,才能应付需求。
他回忆当时政府宣布实行行动管制令,他还担心生意会大受影响,也做好生意下跌的心理准备。可是两、三个星期后,生意突然大增,整个行业都面对挑战,因为原本的人力与配备根本应付不来,直至两个月后才适应过来。
“那段时间,我们是做足七天,每天加班,调动全公司的人手去支援分流中心与快递服务,各部门的人都出去送快递。”
外人都认为去年网购业唱丰收,物流公司应该赚大钱,但黄卿贤却说:“恰好相反,因为生意量突然飙升,员工调动不来,没有一间公司可以消化;为了应付需求,需要增加人手,租用货仓,这些额外的开销,盈利与开销互相抵消了。”他表示,网购趋势虽然使到快递服务需求大增,但伴随而来的是价格竞争,有生意但却不赚钱,如双十一、网购平台的周年庆,是有钱也赚不来,所以他都会选择性提供配额给网购平台,每个平台最多只能提供多50%的配额,要懂得如何调整营运方式才是长远之道。
完善的制度让快递员有归属
管理一间拥有2000多位员工,98间分行的公司,他不否认员工素质是最难以掌控,也不能因一件事就盖棺说哪一间公司不好,所以公司要有一套完善的制度,赏罚分明,如有损坏顾客包裹,送错地点都会追究到底,好的员工则有赏。
他以公司现有的薪金为例,快递员是底薪加佣金,每送一件与收取一件包裹都有佣金。未来他打算更换制度,实行高佣金的制度,让员工更有竞争力。
“员工要求简单,上司尊重他们,遇上就打个招呼,问候,不是凡事都用钱来衡量!”
尽管如今快递业异军突起,但他认为如今行业的恶性竞争不健康,市场上多了很多新进公司,以削价来争取生意,给员工承诺优厚的工资,当盈利与收入不成正比时,就会出乱子,员工拿不到所承诺的待遇,最终遭殃的是顾客的包裹。
“因此我们公会已经拟定邮费最低价建议,提呈给马来西亚通讯及多媒体委员会,(MCMC),解决当前的不健康发展。目前只有寄文件有设定最低邮费,但包裹则没有,所以我们认为包裹也要设定最低价,从服务与设备上竞争,才是比较健康的良性在竞争。”
他认为,如今这行业的恶性竞争不健康,业绩好与不好,应该反映在竞争力,而不是削价战,毕竟员工福利是看公司业绩;反之如果公司有好的业绩,却不给员工好福利就不应该,所以工作5年以上的员工,公司都会津贴一半员工投保医药保险,10年以上则全津贴。
此外,黄卿贤提到,如今已经进入网购时代,任何物件都可以网购、邮寄,包括违法品如毒品。
“今年初,我们就接到一个毒品包裹。毒贩把毒品装在量体温机,寄去香港。后来香港与澳洲海关发现,与大马警方合作侦破。”
“在2000至2005年间,盗版光碟盛行的年代,很多从西马寄去东马,如今却是连毒品也有人寄。”
包裹分流过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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