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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布: 5:24pm 10/05/20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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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湾东协造音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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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湾东协造音行动

我聽臺灣搖滾的那些日子

當羅大佑高喊“臺北不是我的家”的時候,我還是一名小學六年級的學生,要到了中學後才聽懂他的憤怒,那是1984年,我接觸臺灣搖滾的開始。

文:陳偉光(藝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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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大佑2019年來馬開演唱會,吸引了許多當年的搖滾青年,如今的“大叔”。

當羅大佑高喊“臺北不是我的家”的時候,我還是一名小學六年級的學生,要到了中學後才聽懂他的憤怒,那是1984年,我接觸臺灣搖滾的開始。那時候的臺灣還處於戒嚴時期,歌曲審查很嚴格,羅大佑的歌曲頻頻中招,反而引起我的注意,深深受到他的批判精神所影響,認為寫歌就應該有這樣的深度。同一個時期,我聽到了丘丘合唱團、紅螞蟻合唱團的歌曲;是的,那時候的樂隊都被稱為“合唱團”。這些歌曲比一般流行音樂強勁有力,在別人耳中顯得吵鬧,我卻覺得華語歌曲總算可以和西洋歌曲一較高下。

那時候臺灣最紅的歌手是李恕權,他是第一代從美國迴流臺灣樂壇的音樂人,演唱時麥克風是打橫握住的,舞蹈動作像一隻蚱蜢,形象獨樹一幟。他那首〈每次都想呼喚你的名字〉唱到街知巷聞,聲線沙啞感性,酷似英國搖滾歌手Rod Stewart。80年代香港廣東流行曲橫行,臺灣發行的專輯並非每一張都被引進大馬市場,所以像薛嶽與幻眼合唱團、青年合唱團這類搖滾先鋒的歌曲,我只知道名字但沒有聽過歌聲,還好滾石唱片後來有重新發行青年和紅螞蟻這兩支樂隊的專輯,薛嶽的歌曲我只在有線廣播的“麗的呼聲”節目中聽到而已。



即使臺灣在1987年解嚴,很多出色的地下音樂都無緣引進,偶爾買到一些漏網之魚就真的如獲至寶,黑名單工作室的《抓狂歌》是因為與滾石合作才有幸在本地發行,我才有機會見識臺語搖滾和說唱的魅力。過後通過朋友從臺灣買到趙一豪首張個人專輯《把我自己掏出來》,以及他的樂隊Double X(打不死)的作品,聽見了臺灣主流樂壇以外更有生命力的聲音。

張洪量《有種》是許多人心目中的經典,而讓他大紅的是第二張專輯《心愛妹妹的眼睛》。

臺灣流行樂壇偶爾也會出現一些異類,張洪量在1989年走紅後,朋友給我聽了他在1987年的處女作《祭文》,我才驚為天人,那些離經叛道的編曲和唱法,與他那些軟綿綿的情歌相比簡直是兩個世界,所以後來他錄製《有種》這張華語樂壇經典專輯時,我就不會感到意外了。用流行歌曲偷渡搖滾概念的還有黃舒駿,這些擁有自身想法的創作歌手讓主流樂壇不再那麼沉悶。紅螞蟻的主音羅紘武和隊友沈光遠成立“友善的狗”製作室,推出個人專輯《堅固柔情》,他一開腔“曾經雨滑落,溼透我襟”就震懾了我,好一把搖滾藍調,至今還是我心中難忘的旋律。

一位聽臺灣搖滾樂的歌迷,如果沒聽過羅紘武《堅固柔情》,恐怕是一件失禮的事。

進入90年代後,林強《向前走》用搖滾和舞曲翻新臺語歌,我也從臺灣電影《只要為你活一天》的原聲帶認識了吳俊霖和他的樂隊China Blue,他走紅後改名伍佰,但搖滾態度沒有改變,無論曲風還是唱腔都非常具有臺灣特色。1995年以後,臺灣冒出不少本土樂隊,比較深得我心的是糯米糰,他們以輕快的採樣音樂配搭說唱式的歌詞,既有舞曲的旋律又有搖滾的力度,一下子就入腦。那個時候我也聽亂彈和閃靈,前者通俗後者激進,是兩種極端的風格,兩位主音的辨識度都相當高,搖滾樂需要這樣的聲音,後來大紅的五月天就給不到我這種感覺。

在一班男聲當道的搖滾氛圍中,我反而對陳珊妮的創作情有獨鍾,她從來沒有標榜搖滾,但我每次聽她的歌曲都有莫名的悸動。她的編曲和唱法實際上難度更高,那首把夏宇長詩唱成歌曲的〈乘噴射機離去〉,曲風緊貼詩句不斷變化,她一口氣沒有標點符號的唱完,讓我歎為觀止。她創作的心態和視野,讓她在同輩歌手中出群拔萃,那張在女巫店現場錄製的專輯,聽她與樂隊水乳交融的演唱,完全突顯了搖滾奔放的一面。稍後出道的楊乃文則是形象與內容的結合,把搖滾的冷漠和熱情散發得淋漓盡致,兩個人站在一起,就是型與酷的象徵。

千禧年過後,看著曾經的地下搖滾演變成獨立小清新,我有很長一段時間對臺灣樂壇失去焦點,等到我重新關注時,已經是草東沒有派對、巨大的轟鳴、老王樂隊領銜的“喪世代”,他們的厭世情緒和當年的憤世嫉俗其實是異曲同工,唱的都是年輕人鏗鏘有力的心聲,曲風更加大膽,並且義無反顧地獨立自主,繼續把搖滾進行到底。

合作伙伴 | 臺灣東協造音行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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