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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布: 10:00am 15/05/2021

饮食

林金城

月光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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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光河

林金城|诗情画意的月光河

号称本地第一人的大炒头手说:“我老粗一个,字不识两只,哪懂得什么文不文学?黑猛猛的干炒河上打粒生鸡蛋,蛋黄如月亮,河指的是河粉,加起来就是月光河啰!”

不知打从何时起,巴生谷一带的食肆餐牌上,出现了一道“月光河”。

名字诗意得不得了,足以媲美旧日的“广府鸳鸯”。扰攘市井中能创出如此韵味非凡的新词,钦佩之余,不禁揣想:是哪位仁兄竟像我的一帮诗人朋友撑饱没事干,想出此般不食人间烟火的一笔神来!

当然,对60、70年代台湾文学有所涉猎的人,都知道有位说鬼故事出名的老作家司马中原,他就曾写过一篇“月光河”,收录在同名散文集里;80年代中期,我在台湾念大学时候,就曾捧着当时已印到第十一版的《月光河》,流淌在一片月光盈满的记忆中,哼唱着西洋老歌Moon River,第一次怀乡,第一次把岁月给想像成河。

看着餐牌,倏然有种重遇旧识的亲切,带点回顾,会不会那大隐于市的创意推手也曾看过《月光河》呢?抑或是老牌歌星Andy William的超级歌迷,对那首深情款款的Moon River还恋恋难捨,念念不忘……

哎哟,别老是天马行空做你的文人大梦了啦!

对座的朋友泼我一大桶冷水,说有次去造访一位号称本地月光河第一人的大炒头手时,曾向他提起司马中原,哪知该仁兄一脸漠然:我老粗一个,字不识两隻,哪懂得什么文不文学?黑猛猛的乾炒河上打粒生鸡蛋,蛋黄如月亮,河指的是河粉,加起来就是月光河囉!

月光下,我们坐在巷子裡,一旁旺红的炉火正一次次舌吞着八打灵的夜。

沙河粉

广东人习惯将“沙河粉”简称“河粉”,食肆俗称又进一步缩减成“河”,像大家熟悉的干炒河、滑蛋河、薑葱炒牛河等。字面生义,至少有所领会,但月光河一名,却让人一头雾水坠入月色迷漫当中。

正宗沙河粉,出自广州北郊的沙河镇,以白云山上九龙泉水磨米製成。既然冠上地名,本来就不宜缩减,但以“河”来称谓这薄韧柔滑的米製食品,却凭添一份水柔的想像。就如美食作家蔡珠儿的形容:米粉面条是实的,河粉是虚的,像切丝的云,蒸熟的岚气。写得真好!然而她所形容的就仅限于汤水中柔细飘浮的河粉,若改以大火,加油添酱爆炒成黑猛猛的干炒河粉,则浑然变成暗河夜渡,一盘难测。这时,要是打粒黄澄澄的新鲜鸡蛋充作月亮,或许还能意想不到地感受一份月光下的温柔。

月光手法

其实,在我们上一代的习惯里,就常出现这类“月光手法”。

怀念的童年鸡蛋饭,就是在热腾腾的白饭上简单地加入几滴熟油,浇上几圈生抽,再打进一粒家里母鸡刚生下的鲜蛋,拌匀后就是又香又营养的早餐了。也曾在童年的街场市集见过炒鲜蚶粉的潮州老阿伯,单手打开一粒鸡蛋舖在盛碟后仍在冒烟的粿条上,呵呵呵地说是吃起来口感比较润滑顺口,滋味更加浓郁蛋香;此外,同样的手法也运用在雪隆一带的炒福建面上,即使到了现在,那家位于茨厂街区驰名的客家瓦煲老鼠粉,仍旧在炒香的肉碎老鼠粉上添加一环月光,映照出一瓦煲市井美味的传统风华。

然而,这赤裸裸的“月光”料理,并非我们华人专有,像韩国石锅拌饭就是先将石锅烧热,然后放入白饭及依序铺上各式已料理过的肉类青菜,中央再打粒生蛋即成;而日本人的纳豆拌饭,则跟我童年时候的鸡蛋饭非常相像,只是白饭上铺一盒从超市买来的纳豆,打粒鸡蛋,加坨芥末,再浇两圈薄口酱油,把饭拌得黏黏搭搭的,便是我日本同事心目中无与伦比的天味了!

虽然现在的人因卫生考量,对生蛋多少迴避三分,然而有次我在新加坡点食一客月光河时,端来的却是乾炒河上铺个全熟荷包蛋,心裡就难免产生一种说不出的“惆怅”……。

结账时我向老板请教有关月光河的来源出处,他淡淡的说这吃法由来已久,听说在新加坡和香港都能找到,名称是以前的人传下来的,属广府人吃法,倒是他颠覆了传统,将粤式乾炒河给改成较为湿身的福建炒河粉,拌进蛋液,变得更加滑润馥馨……。

朋友一脸狡黠地试图考验我的知食能力:喂老兄!你看月光河会是本地创作还是海外作品呢?

抬头望天,月亮已溶入黑漆漆的河里,一丝不见。

干炒牛河VS兜乱

干炒牛河旧称“兜乱”,名字背后有段故事,蕴藏着几许辛酸及引人入胜的时代符号。

话说上世纪30年代末,日军攻陷广州,铁蹄下生活艰难,加上发生霍乱和饥荒,许多市民于是纷纷逃到乡下避难。在逃命道上有间名为“嚼荷仙馆”的小茶居,位于泮塘乡,就凭着自创的一道“兜乱”,搞得生意滔滔。

芽菜与牛肉及河粉混在一起,洒入酱油不断兜镬翻炒,故名“兜乱”,后改称干炒牛河。

香港通俗文化记存人吴昊教授,著有一册《饮食香江》,里头就曾提到这件陈年旧事。说在那兵荒马乱物资短缺的大时代里,“嚼荷仙馆”为了因应当时环境而简化了一道“菜远牛河”,无心插柳竟创研出这道令人既开胃又经济实惠的“兜乱”。

“菜远牛河”的做法就如一般广式炒粉,先将河粉下油锅爆炒,而后盛起,再淋上牛肉及菜远煮成的芡汁;至于“兜乱”则在省油省菜的抵食前提下,将菜远(嫩芥兰或嫩菜心)给改为便宜的芽菜,与牛肉及河粉混在一起洒入酱油不断兜镬翻炒,故名“兜乱”,后改称为干炒牛河!

另一说法,同样发生在1938年沦陷后的广州,说一名叫许彬的厨师眼见铁蹄下百业凋零,只好辞去酒楼工作,在杨巷路和父母经营粥粉面档。一天,用作打芡的生粉用完,想去购买却因日军设关卡不许通行,此时正好有一日伪警察前来吃炒粉,许彬的父亲许伯畴说明生粉用完炒不成粉,哪知该汉奸却以为许伯畴耍他,竟拔鎗威胁,许彬见状便急中生智创出了这道有别于传统粤式淋芡炒粉的干炒牛河,顿时生意大增!许多茶楼酒家也争相仿效,流传至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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