閒居養拙,惟有靜下心來讀讀書,過過確幸的小日子。近前,光頭佬為自己規定了一門日常的功課,即每天撥出一點時間,謄錄一小部分的《沙谿詩稿》,靠著一邊謄寫,來一邊體會、咀嚼舊詩文的韻味。據聞這也是做學問的其中一個方法,不過卻是實實在在的笨方法。過去曾聽聞一位十分敬仰的前輩點撥,邊讀邊抄,邊抄邊讀,可以憑藉抄寫謄錄的過程來加強一己對文字的敏銳觸覺,以及強聞博記,這對於生性愚魯如光頭佬者,絕對是一個絕妙無比的學習竅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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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記得第一次知道《沙谿詩稿》,乃緣於25年前的一次採訪工作,當時因為書藝協會欲主辦一場百年書法家的巨型展覽活動而訪問時任書協會長鍾老師,獲悉首次曝光的《沙谿詩稿》也是其中一項展覽作品。記憶猶新的是,當時鍾老師向光頭佬展示的是一張沖洗成3R尺寸的彩色相片,圖中所見的是一函3冊的線裝本詩稿,用兩塊木紋很漂亮的柚木板上下夾著,肉眼依稀可以辨識的是:上面那塊木板正中位置,刻上了4個由先驅書法家黃實卿先生題署“沙谿詩稿”(陰刻)的文字,並填上石綠的顏色,頗為古雅,非常好看。鍾老師說,原件只能等到展覽當天才會亮相,乍聽之下,好像很神秘又很珍奇那樣,引起了光頭佬大大的好奇心與興趣,好想立即一睹風采。可惜的是,後來的那個書法展覽會,光頭佬不知何故,竟然與它失之交臂,錯過了。


相隔了15年,光頭佬竟然有緣又在雪華堂的一場書法展覽會上,與《沙谿詩稿》重晤一次。可惜隔著玻璃展覽櫃子,始終沒有機會上手,親手翻閱這部詩稿,讀一讀裡面的內容。除了知道這部由黃實卿親手抄錄的詩稿,乃黃老先生珍貴的書法真跡,始終搞不清楚“沙谿”到底是誰?至於詩的內容就更加不得而知矣。所幸當時獲悉,《沙谿詩稿》藏者原來是光頭佬諗熟的一位文化界朋友,便也不假思索地央求友人為吾影印一份留念,以茲研究用途,不過爾後卻絲毫沒有下文。

緣分說來真的奇妙!逾5年前,這位老朋友的夫人突然蒞訪翰墨軒,閒聊之下,驚聞故友經已遠行。對光頭佬而言,這真是一樁始料未及之事。由於這名故友是光頭佬惺惺相惜的朋友,素常見面,經常有聊不完的話題,興趣相投且又性情投合唄!有時即使久未碰面,也會互通電話保持聯繫的,詎料因一時久未聯絡,竟然獲知他已經故往,讓光頭佬一時片刻還真接受不到這一個事實。
後來,故友遺孀要光頭佬幫忙處理家裡的一些藏書及書畫藏品,於是乎,光頭佬便順道提起了欲購藏《沙谿詩稿》的事宜,沒想到後來真的如願以償。光頭佬是於2016年10月下旬,入山習靜的前夕,喜出望外的入藏了暌違數載的《沙谿詩稿》,同時也在時隔了整整逾25年之後,待親眼翻閱這部帶有手寫溫度的詩稿時,才在黃實卿先生撰寫的序文中獲知,原來“沙谿”是他的知己老友,乃已故老輩文人陳蘭生先生的別號,真相方得以大白。


黃老先生在序文中說,陳蘭生是一位飽讀詩書的儒商,“壯年南渡,隱於礦場”,因數十年的慘淡經營,事業未竟之時,卻不幸遭遇二戰爆發而斷然結束了礦務。節尚崇高,恥隨流俗的陳蘭生,故此徜徉在詩酒之中,“趨韓(愈)趨陸(放翁),學胸淵源,人只知其為礦商而不知其為詩人也!”陳蘭生在二戰期間借詩酒以避世,寄情於吟詠,耗時4年的光景,完成收錄了五百多首詩作的《沙谿詩稿》。這部詩集裡有他自抒性情之作,亦有與南洋當時詩壇名士唱酬切磋之作,風流蘊藉,一時無兩;觀其詩,或五言或七言,或絕句或律詩,詩風風趣活潑,詞淺意深,非情性敦厚者,安能賦此。更可貴的是,《沙谿詩稿》乃黃、陳二人的合力之作,既為書法作品,亦為舊詩的手抄詩稿。陳蘭生畢生的詩作因黃實卿的書法而得以流傳於人世間,黃實卿著名的“六分半書體”則借陳蘭生的舊詩作品以流芳百世,二者相得益彰,仿如繁星璀璨,相互輝映,更何況它還是一部非常珍貴、世間稀罕的存世孤本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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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晋这家潮州菜档口的蚝煎有温暖亲切的猪油香,好好地展现地瓜浆遇高油温凝结后的紧致与弹牙,蚝浓满口香,我还没来得及咽下,便竖起大拇指说好吃……

在外地人眼中,古晋市的毕打拿市场(Petanak Central Market)在早市收摊之后便了无生气,谁还会去那里呢?没想到一到傍晚,华灯初上,轿车一辆辆不约而同驶进市场旁空地停下。
下了车的人们,像寻芳客般义无反顾往窄小楼梯上走,莫非市场二楼另有玄机?当我抱着好奇也跟着当地友人往上走,发现果然别有天地。这些“寻芳客”,果真在寻“芳”,福建话“芳贡贡(phang-kòng-kòng)”的“芳”,意指香喷喷,二楼是熟食区,炒锅铿锵、油烟奔腾,客人迅速被不同美食所召唤,才正要开始热闹呢。白天与黑夜、寂寥与欢腾、楼下与楼上,这强烈反差升起一股魔幻感。
一个楼层分两大区,朋友带我绕了一圈,场域广到差点找不到来时路。有专做小吃、专做热菜、专卖点心的档口,每家店以铁栅栏相隔,像住宅区的住户那样,打烊时要关铁门上锁的。朋友说:“一区是周一休、一区是周四休,无论何时来都不会扑空。”
市场外是波光粼粼的砂拉越河,河畔袭来凉风,白天的燠热散去、压力释放,迎来美景与美食。
我当地朋友的老公,人称老林,是潮州移民后代,他毫不迟疑地走向一家专做潮州菜的档口前。像台湾海产摊那样,没有制式菜单,菜单是跟店家共同讨论出来的。他先点了鲈鱼,“今天的鲈鱼好。”店家强化他的选择。接下来选烹调法,煎、煮、炒、炸?店家推荐做酸菜半煎煮,先煎后煮,鱼肉能更容易吸入汤味。
另外他又点了蟹肉玉米、马尼菜炒蛋、茄汁炸米粉,转头问我:“你想加点什么?”我想,蚝烙是潮汕菜,古晋有潮州移民后代,潮菜到了古晋变什么样呢?我上回在古晋吃过一档创意蚝煎,简直像蚵仔饼干,令我啧啧称奇,这回想看看其他档口的蚝煎如何。



我答:“蚝煎。”
他马上说:“好,这个好,古晋的不一样。”他语气中带有赞许的意味,仿佛我补上了他漏点的菜,也仿佛在肯定我是识货的。老林是我朋友的朋友的先生,关系牵得有点远,然而我感觉在选了蚝煎的那刻,饕客间的电波连上线,我们距离一下子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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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蚝煎有温暖亲切的猪油香,好好地展现地瓜浆遇高油温凝结后的紧致与弹牙,蚝浓满口香,我还没来得及咽下,便竖起大拇指说好吃。
闽南称蚝煎,潮汕称蚝烙,我在潮汕吃过两款蚝烙,一种是餐馆菜,保有料、形、香——蚝多、形圆、芳香,外酥内软而不油。这能衬起价格,但像在吃韩式海鲜煎饼,少了地瓜粉浆的拉扯感。另一种专做观光客生意的半煎半炸,因为烙的时间长,油炸可以加快速度,然而油黑又含油重。


台湾蚵仔煎是小吃价,粉浆偏糊软,重调酱。闽南地区的粉浆用得少,用来黏合蚵仔与蚵仔间,自有它的考量。
而像古晋这摊这样,很单纯表达蚵仔、地瓜粉浆、油香,就像回到初衷那般自在、亲切,即便已经吃过许多地方蚝煎的我,仍然被它的纯朴所感动,犹如古晋给我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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