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布: 7:50am 24/06/2021

宋明家.以“不變”應“萬變病毒”

作者: 宋明家

對於變種病毒，人們有太多誤解。坊間的謠言，主要是說“病毒不斷變異，打疫苗都沒用了”。這正迎合那些不想接種疫苗的人的心理。

想弄清楚箇中謬誤，首先我們必須簡要理解幾個病毒學相關概念和知識。

（1）病毒變異：冠病病毒在繁殖和複製過程中，它RNA基因組的遺傳密碼（A、U、C或G的“核苷酸”字母）常有替換或刪增的“突變”（mutation）現象，然後形成“變異株”（variant）；小部分變異株的感染力或致病力，會和原始毒株有所不同。

（2）變異株三大類：世衛（WHO）依據感染力和致病力的嚴重度，把變異株分為三類，亦即危險性最低的“需留意變異株”（Variants of Interest, VOI），其次是“高關注變異株”（Variants of Concern, VOC），乃至“嚴重後果變異株”（Variant of High Consequence，VOHC）。

（3）全球四大VOC：到目前為止，Alpha（B.1.1.7，最早在英國被發現）、Beta（B.1.351，南非）、Gamma（P.1，巴西）和Delta（B.1.617.2，印度）是四種被WHO承認的高度關注VOC。

（4）疫苗突破性感染（vaccine breakthrough infections）：接種疫苗者無法產生足夠免疫力而染疫（不管是不是被VOC感染）。

（5）疫苗逃逸（vaccine escape）：接種疫苗的病人感染病毒變異株後，顯現疫苗有效率降低的現象，這也可能是“突破性感染”的一種原因（參見4月13日《The Lancet》期刊文章）。

根據衛生總監諾希山於6月2日、4日和20日公佈的訊息，我國已經測序的逾千個病毒基因組的病例裡，其中共有118宗感染Beta變異株，13個是Delta變異株，9宗為Alpha病例。

數據可見我國目前病例還是以Beta為主。那疫苗可以保護我們不被Beta變異株感染致病嗎？

根據南非University of the Witwatersrand科學家的報告，2026位阿斯利康疫苗（AZ）接種者對Beta變異株的“有症狀感染”保護力只達10.4%，但卻可以預防嚴重症狀的發生（參見5月20日《The New England Journal of Medicine》期刊論文）。另，以色列研究團隊發現輝瑞接種者遇上Beta變異株，也有發生“逃逸”現象（引4月9日medRxiv預印本論）；還有美國Massachusetts General Hospital科學家也報告不同變異株造成輝瑞和莫德納（Moderna）“疫苗逃逸”的現象（引4月29日《Cell》期刊論文）。

雖然我國目前以Beta病例佔大多數，個人預測Delta很有可能很快超越其他變異株，這是衛生部應該特別提高警惕的。

原因是Delta變異株的超高傳播力。Delta傳播率比Alpha高40%（而Alpha感染率比原始病毒株高50%）；例如，美國6月10日的Delta病例只佔全國的5.3%（引美國JPMorgan Chase & Co於6月11日發表的統計報告），《The Atlantic》6月18日的報道說美國Delta病例已上升至10%；3月份時，英國的Alpha病例佔了98%，來到6月，它已大幅度下降至26%，並被Delta的72%遠遠超越，目前英國的新增病例，幾乎都是Delta感染所致。在於家庭成員之間的傳播感染，Delta也比其他變異株來得高（引Public Health England團隊6月10日上載至Knowledge Hub網站的報告）。

Delta這麼可怕，疫苗有辦法對付它嗎？當前的研究顯示：輝瑞疫苗對Alpha病毒的保護力有93%，但遇上Delta，保護力稍降至88%；AZ疫苗方面，則從66%下降至60%（參見Public Health England團隊5月24日上載至medRxiv的預印本論文）。

在蘇格蘭，感染Delta 病毒株的主要是社交活動活躍的年輕人，這些病人的住院率比Alpha病毒株病人高出兩倍；但好消息是，雖然保護力下降，AZ疫苗和輝瑞疫苗還是能有效預防Delta病毒株感染，也減少住院率（引6月14日University of Edinburgh發表在《The Lancet》的論文）。

這些種種最新研究成果，告訴我們兩個千年“不變”的道理：

（一）疫苗減少變異株的發生幾率：大規模的群體疫苗接種，可以抑制病毒數量、減少病毒繁殖和發生突變的機會，進而降低產生VOC或VOHC變異株的機率。

（二）疫苗預防感染後症狀的惡化：雖然VOC變異株(比如Alpha、Beta和Delta)對某些疫苗或許有一些“疫苗逃逸”作用，但被感染的接種者鮮少有嚴重症狀或死亡，反之只是出現輕微症狀。

目前的研究數據都顯示，以疫苗的兩個“不變”，能遏制病毒的“萬變”，從而阻止疫情擴散、減少重症病患和死亡人數。

職是之故，當變異毒株殺到時，我們更要以堅定毅力加強力度，以疫苗的“不變”，應對病毒的“萬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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