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頭佬／古來“剩閒”皆寂寞

7月1日，2021年已踏入了下半年。回頭一望，過去半年來的181個日子裡，光頭佬究竟幹了什麼好事？答案竟然是：記憶已糊成一團，我記不起來欸！

這些日子以來，日復一日的，每天在不斷的重複著自己的生活腳步，拷貝著自己，沒錯，就是在原地踏步嘛。關在家裡久了，搞到自己都迷迷糊糊的，“今日唔知聽日事，亦都唔知口尋晚事。”隱隱約約之中，大概還留下一點印象的，至少還知道自己在看些什麼書，一天喝了幾杯咖啡，看過什麼劇，還有上了癮似的，從不間斷的在刷臉書，以便能知道親朋戚友們的生活近況。最不可思議的竟然是，每天不停的查閱接種疫苗預約的資料更新：到底幾時輪到我安排去“篤針”啫？心裡充滿著期待，甚至是莫名的渴望。我們都把扭轉乾坤的希望寄託在疫苗上了。人們都說，唯有接種疫苗才能打贏這場持久仗，光頭佬也相信如此。只是那煎熬難耐的宅家抗疫日子，真的過得好無奈，好無聊，也好無力，簡直讓人不禁的，一再的懷疑人生，這樣的人生也不知意義何在？過去，曾聽聞不可一世的土豪經常開玩笑說：“我一窮二白，我都窮的只剩下錢了……”，今時唔同往日，疫情當下，或許我們剩下的也只有是那空閒而已。且將李白的〈將進酒〉裡的一句詩，更易二字，改成“古來剩閒皆寂寞”唄，苦中作樂，還蠻應景的說。

聖賢皆會寂寞，那“剩閒”就更加難免寂寞了。仔細想想，“剩閒”時要如何排遣寂寞呢？昔日，有幸得以親近善知識，亦曾偷師一二：老先生嗜茶愛壺，玩古玉，賞瓷器，喜讀書，藏書畫，深諳絲竹雅樂，雖說過著是一種悠哉悠哉的，甜美悠閒的退休生活，不過每天都讓自己過得十分的充實，片刻亦不得閒。蓋皆因生活有所寄託，空閒的日子亦不輕易空白虛度。

還記得，老先生晚年南遷古城時，因先前發生的白頭人送黑頭人的不幸遭遇，老人家心裡多少會有一些傷感！他引述了王勃〈滕王閣序〉中的“萍水相逢，盡是他鄉之客”，喟然感嘆他一生的遷居和漂泊……當然，生性樂觀幽默風趣的他，亦不忘引用〈滕王閣序〉前一段的“襟三江而帶五湖”來調侃自己，開開自己的玩笑。老先生笑說，他早年從馬來亞到臺北，而後又到香港教書，縱使無數次的喬遷，總是不忘襟三江而“帶五壺”，即5把他最喜愛的宜興紫砂老茶壺，記得最難得的那把，應該是清代的江案卿款的段泥樹癭壺。老先生雖然愛壺藏壺，不過他手上的老壺都天天拿來泡茶用的，而不像時下的所謂茶壺藏家，因為老壺的珍貴而束之於高閣，像寶貝似的藏在玻璃櫃裡，惟恐因一時的失手而損傷壺身，有貶其值。

記得有一年，光頭佬兀自一人驅車往古城探望老先生，當時不知他在擔憂其退休金可能不足於應付他的養老生活，而向光頭佬提出他欲割愛數把好壺的事宜，其中包括了一把周桂珍早年精製的僧帽壺，可惜當時的買家竟然不可理喻的提出了需附有作者親簽證書的條件，結果這件事就因此而告吹了，光頭佬也沒幫上忙。正所謂此一時彼一時，相信今時今日，這位買家一定會悔不當初，錯失了收藏這把好壺的良機。

話說回頭，光頭佬雖然也喜歡玩壺藏壺，不過卻都盡在收藏一些擺不上臺面的實用茶壺。不過回想起當年中四時，在北海渡輪碼頭旁的英保良百貨公司，花了8塊錢買下的第一把“中國宜興”款紫砂水平壺，心裡還是忍不住要沾沾自喜一番，點解當年年方17歲的光頭佬，怎麼會咁靚仔嘅啫？科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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