疫情加快了数码化的进程,也加剧了一些群体如老年人所面对数码鸿沟,这道无形的屏障,让年长者因为各种因素而处于先天劣势,他们不擅于使用智能手机,在疫情之下饱受冲击,从使用MySejahtera,到登记接种疫苗等,都很需要依靠旁人的力量来越过鸿沟。
科技不外乎人性,能最短时间和最有效拉近数码鸿沟的方法,也不外乎是社区力量,尽管社交距离减少了人与人之间的身体接触,但在疫情下人与人之间的情感连接与扶持,让数码鸿沟者找到求助和解决的方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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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何看见年长者的需求,让科技丰富他们的晚年生活?希望在我们热情友善的社会中,能酝酿出更多有志的推手,引导年长者学习和接受科技。
●报道:本刊特约 黄妙仪
●摄影:本报 陈世伟
成立于1985年的万佛缘斋菜馆,位于戏院巷(Lorong Panggung),与茨厂街崭新景点鬼仔巷毗邻。这家有36年历史的老店,员工的平均年龄为70岁,有的人用着无彩色的非智能手机,即使拥有智能手机,他们也仅会使用有限的拨打和接听功能。
这家原本没有任何社交媒体账号的万佛缘斋菜馆,在今年7月刚开设了脸书专页,为去年开始因为疫情无法堂食,也未上线到外卖平台惨淡经营的老店带来一线生机。
“去年总共休业了3个月,今年继续关,顾客会觉得我们已经关门大吉了,因为去年重开只做半天,过了3点就关门,让很多人以为我们没有再开了,现在顾客在脸书看到我们,会拨电来说:你们终于会上网了,那么本领!我说朋友帮我的。”
现年68岁的王彩凤(凤姐)在店开设专页后,即接到爱心饭盒的赞助订单缓解经济压力,也陆续有些人士前来打包食物,但她在接受访问时,仍对社交媒体的力量有所畏惧,她说:“一下子,就有人知道了,你说是不是很可怕?”
她娓娓道出本身用智能手机时,所接获的各种诈骗电话,从冒充朋友、法庭传票,到包裹,层出不穷的伎俩,让她觉得人心险恶,不敢接陌生来电,也抗拒线上支付,她害怕有天因紧张,一不小心按错触屏手机,就会带来钱财上的损失和惹上麻烦。
“有时他们来打包,说要转账,我都说几块钱怎样转账,让他们下次再付钱,结果有的人就没有来过了,我想这无所谓的,也许他也面对问题。”
凤姐用着孩子送的智能手机已3年,但迄今依旧对各种应用程式的名称都不熟悉。她说,才几岁的孙已经很会使用手机,经常教她如何使用。
“我今年学会用MySejahtera,他们教我按这个,它好了会出现Terima Kasih(界面)。很多地方都要用到,不过有时候我不一定会带手机,就用手写,警察站在隔壁看我写,我都不怕。”
老店“上网”,生意有转机
每当柜台的电话铃声响起,凤姐就歪着脖子,夹着有线话筒,双手以纸笔下单,这样的作业方式,对她而言更为踏实和可控。她形容,街坊为店开设专页前,生意冷清到营业时间,可以在店内睡觉。
原本由6人组成的团队,从去年苦撑到现在,有3名员工开始自动放假,以减少营业开销。凤姐透露一起工作了十多年,员工都很明白她的为人,也体恤餐厅以堂食为主,打包的生意不多,以往素食馆生意最好的初一十五,如今都变得没有区别,生意惨淡得让大家都忘记了是星期几。
“现在上网了,至少看到一点生意,不然都没有心情笑着和你说话,整天想着租金水电和发薪就很烦,这3样是最烦恼的。”
凤姐认为,普通手机容易操作,智能手机就多了东西可以看,但她却不会沉迷于手机世界。“现在没有这样的心情,因为我们要工作,整天拿着手机玩,顾客来也看不到,这些是退休人士的玩意。”
智能手机对凤姐而言,就是个接听子女的电话和拨打的工具,还有很多其他的额外功能是她一时间无法掌握的,即使想学习都需要用上很长的时间,去适应和记忆。
目前拍照和回传爱心饭盒的照片给善心人士的动作,凤姐还是无法掌握,帮她设立专页的街坊苏先生每天会到店里数个小时,处理脸书和WhatsApp的订单以及爱心饭盒的事务。
凤姐说,疫情让很多人失去工作,尤其是外地人连缴房租都成问题,当有人拿两盒时,她会默许,因为了解可能要当吃两餐,但3盒则不可以,如有发现就要和气的询问他们是否吃得完?可以留点给后面的人吗?
保持开放心境,慢慢学习
难以融入新科技的凤姐和员工都有阅报习惯,空档时店内的报纸被他们轮流翻阅着,因此他们对疫情和接种疫苗的课题都正确的认知。凤姐透露,她决定注册疫苗时,还先看了一次医生做检查,并询问自己的血糖和血压状况是否适合接种,在获得认可后,她就趁着街头厨房设立柜台时,请志工帮她登记,并在一个月内顺利完成了两剂疫苗的接种。
她认为老店能生存到今天是一种幸运,这些日子他们经常帮助有需要的街坊,街坊也给予了她很多的协助,尤其是雪隆会甯公会从1985年开始租店给她,从去年疫情开始就主动下调租金,今年7月还赞助安心饭盒,连续4个月,直到10月,每星期三和星期六让有需要的人士领取,协助失业家庭,同时也让老店维持生意。
“很感恩,大家的关注和协助,因为经常有顾客告诉我,时代不同了,人人都是上网订餐,我才会想到请街坊帮我上网,做这一些。”
在漫长的岁月长流中人与人之间所建立的交情,与味蕾记忆让一切产生了连接,与兴都庙和警局毗邻的老店,有着各族的顾客,偶尔还会上门打包,而让凤姐觉得骄傲的还包括一位英国教授每年出差时都会前来支持与光顾,教授偶尔还会托朋友送糕饼给他们吃,直到这次受疫情的影响,他们无法见面。
凤姐说自己只能用最简单的英语和外国人沟通,只要保持开放的心境,慢慢学习,不会的时候就不耻下问,就像每次面对数码鸿沟时,只要愿意问人,年轻人都很乐意教她或协助。
科技产品,对长者使用不友善
街坊苏先生表示,该社区的街坊都很友善,经常会协助凤姐办理一些事务,拉近年长者的数码鸿沟,包括早前邻居帮他们申请了贸工部的批准信,而他目前正着手处理外卖平台的事宜,最大困难是该店的菜单,依旧沿用一本十多年前的相簿和旧照片。
身为90后的他和他们隔着三十多年的距离,但苏先生却不觉得会有太大的代沟,基本上他们在科技上所面对的难题都和他妈妈一样,无法搞定智能手机的应用程式,还有经常会误触屏幕敏感的智能手机。
“需要时间慢慢教,其实他们懂的,只是需要适应我们的科技变化很快,让他们跟不上,尤其是三十多年都在这样的环境,如果不是很切身的需要,他们也不会想求助和学习。”
他认为,智能手机和其他科技产品的设计都以年轻人为主要的目标群体,对年长者的使用并不友善,外加视力和听力等身体机能的衰退,直接形成了老年人运用科技的障碍和无力感,进而对科技产生不安和抗拒,影响了他们对新科技服务的接纳。
长久以来,年长者习惯了现金交易、排队登记等的生活方式,但疫情出现后,推崇无现金,零接触的服务,导致不少年长者和老商号跟不上社会变迁的节奏,在数码化的生活中被数码鸿沟淘汰。
延伸阅读: 【数码鸿沟/02】面对科技老人不慢 他们只需要多些耐心 【数码鸿沟/03】数码化计划提供便利 重视技术但不能忽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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