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內空間和建築攝影師張君明/疫情宅家,鑽入小人國玩微縮攝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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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來喜歡戶外拍攝的張君明(Heartpatrick)這一回被疫情“困住”了,以往他運用鏡頭記錄城市景觀風貌,呈現出建築物的靜態之美。既然無法出門,他掏出放大鏡,把觀察世界的視角從“大”變“小”,釋放天馬行空的想像力,創造各種奇幻微縮世界。在生活中隨手可得的叉子、糖果、薯片、螺絲釘、蚊香都被他構建成超現實的場景,再搭配迷你人物模型,形成一幅以假亂真的逗趣畫面,讓人看了會心一笑。
在攝影的路上,張君明走過了15個年頭,當初從事科技行業時,便開始斜槓人生,一邊與科技數據打交道,另一邊揮發感性的藝術細胞,拿起相機擔任婚攝。四五年前,他決心轉換跑道,辭去工作,亦改變攝影領域,全職成為室內空間和建築攝影師。“當時(婚攝)是兼職性質,同一時間我有接其他商業拍攝工作,比如室內空間和建築拍攝,當然工作量不比婚攝來得多。”經過多番考察,他發現建築攝影在未來有發展的潛能和商機,進而挑戰自己跳出舒適圈,去追求更高的攝影成就。
無奈一場疫災打亂了全世界運轉的節奏,大夥兒只能好好地宅家,學習如何慢生活和解鎖新技能。可是,時間一長,宅家生活會讓人倍感鬱悶。對於熱愛街拍的張君明來說,這些日子可一點不好過。每當工作結束後,他都會帶著相機到處街拍,隨心自由地探索城市秘境,為虛脫的身體重新充電。如今,現實情況不允許他出門,只好用微縮攝影充實自己的居家時間。
以往拍攝建築時,偶爾需要爬上小山坡,又或者從低處仰望巍峨聳立的建築。如今,視線從建築地景變成微縮世界,一盞燈、一張桌子,搭配各種道具便能創建一個微型場景。微縮攝影是一種獨特嶄新的視角,攝影師可以用微型世界去反映現實的生活,也可以從無到有,構建一個充滿魔幻色彩的場景。攝影師需要動用很多心神構思和策劃劇情,再架設背景、色調、道具和人物模型去創作這個故事。
不過,張君明並非首次拍攝微型場景,在幾年前已經嘗試了這個題材,但沒有持續下去。這一次,疫情反而製造了一個機會,讓他可以靜心創作一系列作品。“我傾向戶外拍攝或街拍,所以想模擬外面世界真實的景物。不過,我沒有設下什麼genre(類型),不想鎖死在某個題材或風格。”
如何培養“微型視角”
“我在不同時段會有不同方式的創作題材,一直不停轉換視角(shifting perspectives)。”張君明很喜歡這樣的攝影旅程,不為自己定位,可以在某個時期專研特定的拍攝手法,將來回看作品時,馬上聯想到當下拍攝的心情和觀察世界的角度。
日本著名微縮攝影師田中達也(Tanaka Tatsuya)是他取經的對象之一,對方所拍攝的每一種張照片,其構圖和色彩很乾淨,且極具巧思,使用文具、食物、生活用品搭建出微型場景,再將人們日常生活融入在微縮世界裡面。“他看世界的方法和眼光真的很新鮮,我從他作品汲取不少靈感,學習怎樣將日常物品拍出不同的視覺效果。”
那麼要如何培養“微型視角”?他不假思索地說,其實浪費很多時間在觀看家裡的用品。說完,我們倆在電話裡不禁笑了出來。為了創作,張君明不斷激發聯想力,查看屋裡的生活用品可以轉變成什麼。出門購買物資亦會時時刻刻尋找素材,走到蔬果擺賣區,會試著用微縮角度去看待這些物品,思考如何讓人物與這些蔬果互動。
拍了6小時只為了完美瞬間
粗略計算,每一次的微縮攝影計劃平均需要兩天,而當中有一組作品令他非常難忘,那就是拍攝“太空人探險記”。張君明當時準備了一個迷你太空人模型、一缸清澈的水和各種食用色素。接著,他將太空人固定在水裡,再滴入食用色素,營造一種奇幻的氛圍。
究竟要如何創造懸疑的探險情境?當色素進入水裡暈開之後,會顯露一種魔幻的感覺,散開的形態既像煙,又像一團迷霧籠罩著太空人。不過,肉眼是無法察覺這個變化。為了捕捉色素滴進水裡的千姿百態,張君明必須用超高快門速度去凝住這個絕美的瞬間。“(你要知道)色素散開之後,顏色很快溶解在水裡,不到3秒,整缸水就變色了。”
耐性是這項計劃的最關鍵要素,這項計劃耗了6小時,拍攝2000張照片,而最後挑選出9張。“期間,我更換了50次的水。每次拍完之後要捧去廚房倒掉,洗乾淨了再重新裝水,再滴入其他顏色。”
同時,他無法控制食用色素在水裡散開的位置和幅度,必須不斷測試和記錄所有參數。“我真的不懂色素滴進去之後,是如何暈開成我想要的效果。當中還要考慮滴下去的力度,是需要一次過滴完?還是一滴接一滴?同時又得考慮高度,從多高的距離滴下去、滴多少?有太多細節需要考慮,即使是微小的改變,整個感覺就不同。接著,要配什麼顏色才可以完美呈現那個對差?所以我花了很多時間在實驗。”這個過程雖然令他身心疲累,但內心卻有很大的滿足感。
故事需要有主角才完整
張君明的創作元素源自於生活,而每一個微縮故事都會有一個人物,“一個微型場景再怎麼精緻,如果沒有一個主角,總會覺得少了一個故事。”在他手裡,無論是小凳子、杏鮑菇、豆苗、紅毛丹都能變成一個有趣的畫面,但估計鮮少人想到用蚊香。對大馬人來說,蚊香是一種記憶,若小時候居住在新村或郊外,這個是最常見的驅蚊物品。當他看見蚊香的圓盤漩渦設計,覺得兩個漩渦狀的蚊香纏在一起特別有美感。後來靈機一動,把蚊香變成舞臺,再將兩個正在跳舞的迷你人物放上去。兩者很自然地結合,演繹出一個他想要的舞池故事。
此外,還有一幅作品令人印象深刻,是講述前線醫護人員和民眾面對冠狀病毒病(COVID-19)的情景。張君明巧妙地運用了量尺來象徵每日不斷攀升的新增確診病例,“那個時候一直徘徊在七八千的位置,很多人心想會不會突破5位數,疫情會不會惡化。這個作品有點反映我本身的擔憂和焦慮,周遭的人一直害怕會超越1萬人。你看其中一個前線人員的手勢,是要叫病毒停下來,不要再往上了。群眾和媒體在一旁只能無助地看著確診數字上升。”
過了不久,他又構思了一個穿越時空的題材。張君明笑笑地說,那個時候剛好觀看了漫威的《洛基》(Loki)連續劇,劇情裡頭便談到時間旅行和平行時間線,可以允許多個平行宇宙的存在。“我想,如果有一輛車可以帶我們去到另一個平行世界,會不會是一個沒有病毒的世界呢?”
在持續創作的過程中,他沒想到每一幅微縮攝影會如此折騰,“頭腦一直在那邊運轉,有時候拍到蠻累的。”他笑道。不過,這場疫情反倒讓他有時間停下腳步思考,關於未來的攝影生涯規劃。一直以來,他被工作牽著走,一通電話就得跨州或在一個地方待下來完成拍攝。轉眼間,一個星期就不見了。回到家又要修圖、趕工和顧客會面。“時間過得很快,無法靜心去想。如果世界恢復原貌時,我究竟還要不要回到以前生活,還是做出一些割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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