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羽／老路牌上的馬來名人

前文曾經分享古晉老路牌上的“紅毛”名，都是白人拉者與英殖民地時期的英籍官員或企業家。這次依然聚焦在老路牌，聊聊一些歷史上的馬來名人。

古晉百年老街區隔鄰，是古老的馬來甘榜群，當地縱橫交錯的道路就隱藏著不少重量級的歷史名人，其中有一條Jalan Muda Hashim，以汶萊王子邦奇蘭慕達哈欣（Pengiran Muda Hashim）命名，他是汶萊蘇丹烏瑪阿里賽夫丁二世（Omar Ali Saifudin II）的舅舅。1830年代，砂拉越爆發內戰，當時的砂拉越總督馬可大處理不當，與砂拉越的馬來精英產生衝突，慕達哈欣在1835年被派到砂拉越平亂，因而結識了1839年抵步的英國人詹姆士‧布洛克，兩人合作平亂後，卻讓布洛克在砂拉越有了立足點，並開啟了白人拉者王朝。1846年，慕達哈欣逝世，享年64歲。

與Jalan Muda Hashim相距不遠，有一條Jalan Patinggi Ali，跟聲名顯赫的拿督巴丁宜阿里（Datu Patinggi Abang Ali）有關。1830年，汶萊蘇丹委任他作為砂拉越河流域的首長，然而汶萊當局後來在砂拉越實施各種苛捐雜稅引起民怨，拿督巴丁宜阿里在1837年領導人民群起反抗。詹姆士建立政權後，拿督巴丁宜阿里選擇與其合作。1844年，在一場爆發於魯巴河流域的戰役中，拿督巴丁宜阿里與其29名追隨者遭到伏擊，當場陣亡。

紀念第一位女部長的道路

跟Jalan Patinggi Ali接壤的一條很長的道路是Jalan Datuk Ajibah Abol，紀念砂拉越的第一位女部長。拿督阿基峇阿博是一位傑出的政治家，1970年首次參與選舉即勝選；1972年，她被委任為部長，可惜在隔一年逝世。她也是第一位榮獲砂拉越拿督斯里勳銜的女性。

在之前，Jalan Datuk Ajibah Abol其實有另一個名字，叫Datus’ Road。在砂拉越的歷史上，Datu相當於馬來社群的地方首長，如果按照《The Story of Street and Road Names in Sarawak》一書的資料，Datus’ Road建成的時間是在1901到1903年間，有不少Datu居住在當地，路名因此而來。

在老街舊法庭建築群旁邊有一條19世紀全長3哩的老街道，過去叫大石路（Rock Road），1963年政府將這條路前半段易名為敦阿邦哈志奧本路（Jalan Tun Abang Haji Openg）。敦阿邦哈志奧本是砂拉越參組馬來西亞後的第一任州長，他出生於1905年，完成學業後進入拉者政府擔任書記，戰後在殖民地政府擔任過多個高職，1951年被推舉為砂拉越伊斯蘭教理事會主席，直至受委州長。1969年3月28日晚，敦阿邦哈志奧本與世長辭。現任砂拉越首席部長拿督阿瑪阿邦佐哈里是敦阿邦哈志奧本之四子。

州長路在哪裡？人們只知道火車路

與敦阿邦哈志奧本路平行的另一條道路是敦阿末再迪路（Jalan Tun Ahmad Zaidi Adruce），他是砂拉越第五任州長，也是在位最久的州長，任期從1986年至2020年辭世為止。據知，他也是第一位考獲英國愛丁堡大學碩士學位的砂拉越人。古晉人未必清楚知道敦阿末再迪路在哪裡，但是提起這條路的前一個路名——火車路（Jalan Keretapi），大家肯定恍然大悟。火車路一如其名，過去正是古晉火車路所在，二戰後逐步被修建為連接市區與郊區的大道。

介於兩條州長路之間，有一條連貫道路叫Jalan Badruddin。這位Pengiran Badruddin是慕達哈欣同父異母的兄弟，據說是一位正直守信的人。他和詹姆士‧布洛克曾經並肩作戰，建立了深厚的情誼，卻因此引來汶萊蘇丹的顧忌，把他召回汶萊，並且在1846年設計將他和家人殺死。這條路有個截然不同的中文路名叫甘蔗園路，是古晉人更為熟悉的路名，砂拉越警察總部就位在這裡。

路名是重要的歷史記錄，有些路名經歷漫長歲月以後，其背後的故事或許漸為人們所淡忘，有必要再次加以梳理，並且進行更深入的調研，挖掘更多相關的掌故。單純把所有的路名掌故整理出來，已經足以成為很好的地方教育素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