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以飘/半岛
南下的头陀
沿着疆界，宛如行走弯路
也许是对的，也许都不对
迷信，北面崇山峻岭
迷人，曲海，流觞三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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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东到西，或者，西学东渐
和畅的惠风，继以动荡的炎风
南方一半的荒凉，多半是荒唐
赤脚的破鞋，竞赛，滚动的轮子
背向山鬼，直面海神，或者反之
你冥想：半岛的前史，与后记
与当代，或断代，如何浇灌为海绵
何如烧制为容器，百衲，普罗
大众，修炼天造地设的一群
从不一而足，到行动一致
以及不一致
疑神，在蕉风椰雨下沉思
独坐，不代表独立
有的人已在编撰纪年
有些人还在荒废散记
一半满，一半空的半岛
一直虚怀若谷
前人种植，别人开采，后人开发
有人掏空
贮蓄不多，借贷满额
又向未来预支，画地为王的那位
诞生多少男子，女子，子民
在延宕的海岸线
前世，今生，行走无数头陀
常常听到祷告
神，仿佛未来的主人，那样不可企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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油腻的唇角泄了密，
一颗芝麻，
狡黠地潜伏在牙缝里，
像生活埋下的笑柄。
——你吃了些什么？
生活总是这样盘问，
我却含糊其辞，
嘴里塞满欲望的碎屑，
嚼不烂的骨头，
卡在喉咙，
像无法咽下的真相。
夜深时，
我拿起牙签，
剔掉那些看不见的沉默，
却捅出更多的空虚。
“咯吱咯吱”——
像深井回音，
刺破生活的薄膜。
有人劝我刷牙，
有人递来口香糖，
有人笑着递上完整的菜单：
“细品人生吧。”
我点头，学着咀嚼，
却发现牙缝深处藏着的，
从不是美味，
而是吞不下的庸常。
我不写诗，
只是掏出牙缝里的词：
黏糊、湿漉，
像旧毛巾，
沾满日常的污点和气味。
它们喊着“真实”，
又让人作呕，
像一场永无止境的广告，
闪闪发光，
却不会安静下来。
诗呵，
什么时候成了牙缝中的残渣？
带点腥味，
吐露真相，
却令人恶心。
生活呵，
就像这牙缝，
宽了不够体面，
紧了又难以喘息。
人前微笑，
人后咀嚼不尽琐碎，
用疲惫填补空白，
一场永无止境的啃咬。
于是我学会闭嘴，
让诗卡在那里，
像故障的齿轮，
偶尔咯吱作响，
提醒我——
下一顿人生，
还有更硬的骨头，
等我啃，等我塞满
那些空虚的缝隙。
诗，从不写给人看。
它是生活带腥的回音，
卡着，疼着，
却咬不碎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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