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裡的菲傭照顧媽媽已6年,對照顧工作的合格、衛生,說周全還是有空間。但疫情下真的讓隱形的底線浮面,讓我們想終止合作的就是因為她要off day正式外出24小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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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以保護姿態表示她的工作即使待在家也有收入,希望到12月再看看如何。但她窩家太久,三番四次暗示明示真的要出去了。還記得之前對話時,我說,想不到任何理由要讓母親負上她可能帶回來的潛在威脅,最壞的畫面若出現,我和她都無法再面對彼此。基本上74歲老媽就是命懸疫下,一中就一了百了的那種。
這個理由也只能說服她兩個星期。
跟一個有怨氣工作的人同屋簷下很影響心境。雖然很想同理,但原來在疫情下,僱主對家傭的自由考量點真的只能自私,別無他選。你說我中了傳給媽媽,和傭人把病帶回家給媽媽,對不起,幾率就算平等,也只能是要傭人避免帶病毒回家。希望她體諒或提出條件,也許以錢補償,然而她依然堅持“我應有的自由”及“別對疫情太過敏”。
由於找不到平衡,撥電家傭中介詢問,對方說目前只能依據僱主指示辦事,需要雙方溝通。真的希望中介能做出家傭SOP,讓僱主不必自定界線。
由於我的工作開始需要外出,偶爾也猶豫不如讓她出去吧……遵守SOP,外出後要做RTK測試、3~5天接觸媽媽需要戴口罩等。也許這是僱主僅有自我保護的空間,尋獲平衡的站立點。事先聲明,你出外染疫須承擔所有測試費用,甚至醫藥費。正事正辦到猶如遵守公司SOP就好了。天啊,我甚至想過提出,即便打完兩劑疫苗都不堂食可以嗎?等一下,你打算去戲院嗎?啊,這樣的話不如你直接放假兩個星期好了,做了test才回來工作吧。
腦筋想完一輪都已元氣大傷,心想找個可以配合的傭人不就好了。
然而過幾個星期後,一件事情直接導致了我決定終止合約。中秋節,姐姐想帶孩子回來吃飯,我勉為其難說先消毒才來吧(疫情真的讓很多關係產生芥蒂)。家傭一聽到,就說這個週末她off day要出去。
你說這番話除了不尊重僱主,其實有沒有錯?也許另一個錯只是她高估了我把她當家人一樣對待。雖然真的很想把她當家人,但這個家人在外接觸的群眾,我都控制不了摸不著的,而且肯定有脫下口罩的時候。就是因為這樣,我們達成協議,我放她自由,再尋可以合作的對象。
在這事情上,就可以看出身在異地,快兩年沒見過母親的家人,頭腦特別清晰,他們與傭人感情相對淡薄,因為太害怕回來見不到媽媽,所以很快就可以進入“公司SOP”與“解僱與否”的分界。而我,是那個一直想盡辦法找平衡點,希望兩全其美的僱主。難難難……
直到那天,一位IG follower回應我對此事的困擾。她說朋友的家傭因為堅持MCO也要off day外出,結果染疫,導致被照顧的媽媽也染疫過世了。我那一刻很傷感,因為最害怕的畫面竟然發生了。情何以堪?
我沒有猶豫自己的決定了。唯有這樣,雙方才能安然度日,安心前進。
那些“可惜你不能陪媽媽到最後”的8點檔臺詞,都放一邊。因為她平日都會跟我討論媽媽最後的狀態會如何,如何應對等等的。她是有陪到最後的心理準備。
我告訴她“你沒必要陪媽媽到最後” ,去放飛自我吧。媽媽的黃昏有我就好。我們還是你在這裡最好的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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