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副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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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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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布: 7:00pm 29/09/20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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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这一行】“暹罗辣沙小贩”/韩智定(东甲)

韩智定(东甲)

幼时家境贫寒,身处下层劳动阶级的父母为了生计与抚育嗷嗷待哺的三儿一女,终日胼手胝足。先父韩文畴在摄影相馆从学徒升至头手,多年奔波星马各地。母亲赖满友则当过胶工、除草工人、煮食佣工,甚至曾骑脚车到马来甘榜售卖童装,是不怕吃苦的典型贤妻良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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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80年母亲挑战人生远赴峇株巴辖,向姨妈学习酿制正宗手工客家酿豆腐,准备转当以脱贫离困。在地方议会议员已故赖君棣协助获批街边小贩执照后,母亲便开始了25年的艰苦熟食小贩生涯,与先父携手打拼,2005年才告老退休。

家庭式的小贩摊卖的是经济实惠的,赚的是蝇头小利,从早忙到晚,一刻都闲不了。起初仅售卖两毛钱的酿豆腐,包括酿豆卜、苦瓜、茄子、羊角豆、红青椒、腐竹卷,盈利单薄。后兼卖清汤粉面粿条与干捞云吞面,生意逐渐好转。好学机灵的先父更到处品尝偷师本地叻沙,实验改良自创而成“美味暹罗辣沙”。因加入阿参片、碎花生、鱿鱼等真材实料与独特秘方,熬煮数小时后热腾腾的辣沙汤酸辣鲜甜美味可口,自此成了“老韩暹罗辣沙”金牌小食,顾客遍及麻坡马六甲一带,深得食客老饕捧场。

当年先父每逢周末清晨必搭首趟巴士,到麻坡河岸湿巴刹抢购新鲜上岸的马鲛西刀上等鱼肉、虾、苏东鱿鱼等海鲜制馅,以及鱼丸鱼饼春卷等海味配料。转搭德士回家后,开始刮鳞剖鱼、挖肠去骨。鱼肉精华放进绞肉机绞出条状,依天数放入塑料袋包装好,置于冷藏冰箱内备用。老爸老妈汗流浃背忙碌了一整天,为了一家温饱只得吃苦挨苦了。

平日开工更是繁忙紧绷。一大早老妈子脚踏三轮车到巴刹买菜办货,把猪肉、豆腐豆干、黄面粿条等拉杂配料杂货搬回家。以鲜鱼肉掺杂半肥瘦猪肉,熟练地手捏酿制的酿豆腐须油炸一轮,以保证鲜美。配制云吞面酱料与辣椒酱、熬煮加入猪骨黄豆特鲜上汤的真功夫更是少不了。洗菜切菜、备妥葱头油、细切叉烧鱼饼、炸云吞等零碎工作更头痛。最终碗盘筷子叉匙、煤气炉、大小锅桶瓶罐全摆好在四轮档车上,徐徐往巴士车站方向推去,随后的是载满数大桶洗碗用自来水的三轮车,气势浩荡。

向熟食小贩致敬

在档口尚未摆好桌椅,堂食打包的老顾客早已在场虎视眈眈。从午到晚之“食客抢吃争霸战”上演了!吾家6口(4兄妹们都是中学放学后帮忙顾档)忙于招呼人潮汹涌的食客,从点餐收钱、烫面捧面、洗碗洗锅,直到收档回家收拾洗档车、记账点算收入等一切工作完毕,整家人已瘫软在地、全身虚脱!

岁月匆匆,忆起父母“金盆洗手”宣布荣休时,街坊皆失落惋惜。8月8日为先父往生2周年,仅以此文追思故人与回味当年的人间美味,更向82岁坚强的母亲及所有熟食小贩致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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