瘟疫肆虐,馬來西亞封鎖已久,所有人都盼長了脖子,等待接種疫苗的通知。終於在某天晚上,我收到了有關單位的信息,可總算輪到我了。接種本來只是件理所當然的小事,在此時此刻竟讓我有種“中獎”的感覺,當下是難以形容的興奮。
可隨著預定的日期愈加靠近,我那原本平靜的心卻也不經意掀起了波瀾。看著網絡各種有關疫苗的負面消息,我引以為傲的自信逐漸瓦解。我開始擔心,我會不會就是不幸的那一個,反而在接種疫苗後就莫名其妙地離開這個世界——想著這些問題,我失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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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起前陣子政府開放讓人民自願登記接種阿斯利康(AZ)疫苗,起初我還對自己發誓,勢必要爭到其中的名額。然而就在登記的前一天,恰巧與一友人聊起此事,友人表態自己不會去登記,理由是“如果真的出了什麼岔子,那他會怪自己的”。雖然友人只是輕描淡寫,但這句話還是深深扎進了我的心——可能我骨子裡本來就怕吧,只是好面子不願承認罷了。
隔天我還是去登記了,可故意遲了將近一個小時,結果顯而易見:我沒得到提前接種的名額。事後我總是笑說是命運安排,沒讓我搶到,但細細想來又何嘗不是我刻意為之?或許我一直都在害怕,害怕的不僅僅是“打疫苗”這事本身,更是害怕命運的不眷顧,害怕自己連自己的命運都沒有辦法掌握住。可究竟又有誰真正掌握過自己的命運呢?
忽然憶起那年中學,政府安排人員來到學校來,為全體15歲的學生施打破傷風的疫苗。那年的我們竟可以滿是歡喜,還在為不用上幾節課而開心,一邊打賭著誰誰誰會怕得哭出來。甚至施打結束回到班上,不少調皮的男生還互相拍打手臂注射處,明明痛得眼淚快要流了,嘴上卻還逞強重複說“一點都沒感覺”。班上的女生則在訓斥男生的幼稚,同時又別過頭抿嘴笑。這平凡而美好的光景,不知何時卻成為了我青春最美的縮影。
“大家注意——”睡意漸濃,可我腦海卻浮現出那年班長的身影。只見他站在教室前,神情故作嚴肅:“建穎注射疫苗後發燒了,所以今天沒來上課,大家回家後記得發信息去笑他。”經班長這麼一說,班上頓時又變得鬧哄哄,大家已經開始在盤算著如何數落他。班長只得拉高聲量,聲音依舊是如此平穩而堅定:“還有叫他加油!快點好起來,不準翹課!”
是啊,我們都要加油呢!——不知何時我已然進入夢鄉,不再恐懼,不再不安。一如暖春總在嚴冬後,而我相信疫情的霧霾終會散去,而我也將成為那撥開雲霧的其中一陣微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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