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振豪|馬六甲政局，還未蓋棺定論

冠病疫情當下，無論是國外或國內，凡身不在甲州的選民回鄉投票都會因可能引爆新一波疫情而猶豫，特別是去年沙巴州議會改選引燃第三波疫情的教訓。且民眾都知道即便接種了疫苗也有突破性感染的風險，按照理性抉擇的模型，選民投票行為就如做生意一樣，是利己驅使選民投票，試問有幾個選民會為一票令健康受到威脅呢？再者，一般民眾或認為這次選舉的爆發是政黨內耗的結果，民眾根本沒必要因為政治菁英爭端投入過深，筆者認為，大部分選民寧可選擇不投票也不會逼迫自己三擇一（希盟、國陣和國盟）。

又，投票率高低對哪些政黨或聯盟較有利呢？這個問題無法回答。疫情在2020年爆發以來，從多份民調可發現，我國中間選民的比例不斷增加，也就是說，選民的政黨忠誠度不斷降低，左右民意的應該是經濟、疫情相關的課題，目前來看，無論希盟、國陣或國盟都無法掌控這兩項議題的主導權，尤其是依斯邁沙比利是國陣、國盟聯手推舉及希盟有條件支持的首相，以致情況更為複雜。

第二個變數，巫統及土團黨處理黨內派系的態度。對於巫統和土團黨會否在州選期間對上，大部分時事評論人都斬釘截鐵、先入為主的判定兩黨必定有一戰。但筆者認為巫土不會就甲州國盟倒臺而撕破臉。

首先，這次馬六甲國盟政府倒臺，並不像霹靂州、沙巴州或中央政府般由黨際（政黨與政黨之間）觸發的政治風波，火藥桶是同為國盟州政府的巫統和土團黨內的派系爭執，整起事件均由幾個政治菁英之間的權力爭鬥而起，另外，巫土的派系在某些權力鬥爭中找到共鳴，合縱連橫對特定派系和人物發難，以一般的話說，這次4名巫土議員聯手希盟倒國盟可稱得上所謂的“跨黨派合作”。

筆者的理據是什麼？第一，倒國盟政府的旗手、巫統前甲州首長依德里斯在10月4日的記者會指出“一山不容二虎”的言論，顯然這次風波攸關政治菁英間的矛盾。第二，與霹靂、沙巴和中央的亂局不同，此次倒政府行動不是由巫統或土團黨所為，而是兩黨的某些派系攜手玩出來的火花，因而巫統跟土團黨的衝突幾乎不存在。第三，自2020年喜來登事件後，馬六甲國盟推舉巫統的蘇萊曼任首長，自那時起馬六甲政局就一直鬧倒首長的傳聞，而且是2020年6月提名新任甲州元首一事上，蘇萊曼和依德里斯就爆發過激烈衝突，因此甲州巫統的派系問題早已存在，只是這幾天才開始炸開而已。

那麼派系問題如何影響巫土兩黨的分合呢？第一，巫統和土團黨能夠以“懲罰叛黨人士”作為合作的論述基礎，因此巫土可繼續以2018年大選勝出的席次上陣個別選區，不必動真格以免傷害中央層級和其他州屬的國盟框架，易言之，兩黨只要守住原本席次、維持簡單多數執政就足矣。第二，巫統有一個不與土團黨正面交鋒戰的有力藉口，即遵守今年巫統代表代會的“跟國盟合作到第十五屆大選”決議，當初巫統主席阿末扎希倒慕尤丁之際，便以此藉口說服黨內中間派（如沙巴副首長邦莫達）和立場較軟弱的挺慕派（如高教部長諾萊尼），據此，巫統大可再次提起黨大會議決來回避巫土上演對決之路。

第三個變數，國家元首頒緊條例。如宜力國席、三腳石國席、布加雅周席，以及砂州議會屆滿一樣，國家元首可根據首相的建議，以避免疫情爆發的名義頒佈局部性的緊急狀，態暫緩馬六甲州議會改選。因此，馬六甲州可能會成立一個由現任首長蘇萊曼領導的看守政府，一直到適合選舉的時間，甚至跟中央和其他州同步舉辦大選。

總之，對於希盟、國陣和國盟何者勝算比較高，巫統與土團黨決誰能贏更多，筆者認為這些說法言之過早，依然有許多變數左右未來馬六甲政局的發展，不確定性仍舊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