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敘利亞】哈馬／水車之城

古老的水車咿呀咿呀地轉動著木製齒輪，同時牽動著一座城市的命運。幾座仍在運行的木製水車，從悠悠愴然的河裡吃力地汲水，徐徐將水倒入水槽，偶爾發出似是折騰的呻吟聲；水車旁緊接著水槽的引水道，猶如大動脈般把清冽的河水輸入城內的心臟地帶，把它澆灌成一座豐腴的城市，讓世世代代的子孫免受乾旱之苦。

哈馬（Hama）坐落在奧蘭提斯（Orontes）河畔，是敘利亞西部一個沒有名勝光環的城市。但在歷史上，哈馬卻有著“水車之城”的美譽。

敘利亞明信片上的古老水車，已經成為哈馬無可替代的象徵，是貧瘠乾旱的敘利亞最無法讓人聯想到的特色勝景，50面值的敘利亞鎊紙幣上，正是哈馬水車。

源自黎巴嫩貝卡山谷（Beqaa Valley）東部的奧蘭提斯河，岸高水低，在浩瀚的敘利亞平原蜿蜒流淌後徐徐地流入哈馬市中心，伴隨兩岸的古老水車依偎在古老的城牆上，冷眼俯視著這一條繼幼發拉底河後敘利亞最重要的母親河。

哈馬水車的結構並不複雜，中柚乃一根實木，在鋸齒般的大輪兩側，堅固的石磚牆將輪柚牢牢地加固。水車隨著水流吃力地轉動，時而緩慢時而急速，正如歷史隨歲月演進般，時而大起時而大落。

哈馬水車的主要用途，是從奧蘭提斯河汲水，河水通過水車被帶到高處的渡槽後落在蓄水池裡，為城內的水利資源和灌溉鄰近農耕田地之用。

河水瀕臨乾涸，水車無法繼續轉動

步行到老城的水車公園，曾幾何時水量充沛的奧蘭提斯河，大概是因為全球暖化及沙漠氣候的日趨惡劣，面對水位急轉直下的危機，如今已如同河溝的水面，比水車的底部還要低，甚至瀕臨乾涸的地步。

事實上，很多分佈在公園附近的水車，已退居為展示用途，沒有足夠的水量無法讓水車繼續轉動，也自然無法轉動哈馬的經濟與發展。在工業革命前曾經風光一時的水車，很多不是被改造成生硬的陪襯品，就是被隱沒在雜草叢林間，等待歷史的吞沒。

哈馬的古老水車，據說自古羅馬帝國時代就沿用至今。在鼎盛時期，哈馬共有上百座水車，目前倖存下來的只有十幾座，大多出自13世紀，很多也在而後獲得改造翻新，如今每一座都有一個專屬名字，最大的水車直徑達20米。

哈馬確實是個寧靜小城，或許寧靜得有其理由。在人頭攢動的街頭，並不容易看到外國人的蹤影。在我到來的今天，哈馬錶面上風平浪靜，歷盡滄桑的水車已經被外表光鮮的水車給取代，只是往下沉的水斗，依然叫人太沉重。

敘利亞人是世界上數一數二最熱情和藹的民族，我無法在他們好客的性格與憨厚的笑容裡釋懷，更無法在如今已淪為哀鴻遍野的城鎮裡，獨自回憶水車在哈馬悠悠轉動的良辰美景。